说罢转身便要走。
沈玉临下意识拉她，那手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忽见她回过头。
面上含笑，“俗话说好聚好散，你我虽做不成好友，总算旧相识吧？沈公子将来在朝中不论担当何等职位，还要多照拂我一二才是。”
她说话的口气，就像在拉拢一个寻常的朝臣。
他眉头一皱，握紧她的手，“我说过，不和离。”
一旦和离，他就真的抓不住她了。
至少现在还有一个夫妻的名分在，他还能和她住在同一屋檐下，再慢慢设法弥补做过的事。
“陈家外祖父极喜欢我，舅舅也是。他们那么疼爱你，和离？你就不怕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为你担忧么？”
他拿陈家人来说服自己，可见已经没办法了。
他是真的慌了。
宋清词还是笑，“沈玉临，我也有件事瞒着你。或许你听了之后便不会再管外祖父他们伤不伤心了，忙着与我和离还来不及。”
沈玉临蹙紧了眉头。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十天前从酒城出发的时候，我派了一队人快马加鞭去闽州。算算日子，再有两三日他们就该到了。”
“如果快的话，年关一过你就能收到沈泽光的讣告了。”
沈玉临眸子微微睁大，整个人像被冰雪冻住了似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脸上有哀痛之色。
宋清词别过脸，在自己心软之前飞快转身，快步离开了那里。
……
“从今日起恢复旧规矩，不许沈玉临和他的人到上房来。”
宋清词从宫里回来，冷着脸在上房下了令，口气十分严肃。
她身边的侍女、亲卫都知道她从酒城离开之后便和沈玉临之间关系紧张，今天忽然这么下令也不奇怪。
连一向爱闹的白云间这次也没敢说话，只是低头称是。
宋清词进屋之后，几个刚从禁军中挑选来补充亲卫人数的侍卫上来，好奇地围着白云间东问西问。
“白统领，这旧规矩是什么规矩啊？”
难道说楚国长公主以前就和沈驸马不睦，所以才有旧规矩一说？
白云间没有兴致侃大山，想着这些侍卫是新来的，少不得耐着性子和他们交代，“你们是负责守上房的人，守好院子不许沈驸马的人靠近。就算是沈驸马本人来也要拦住，等进去禀告长公主同意之后才能放他进来，明白么？”
“真的这么做啊？”
几个新来的侍卫一时不敢信。
沈驸马要来，还真的拦他不成？
那可是沈驸马啊！
陛下都要给他三分颜面，他们这些侍卫又算什么？
“小白，进来。”
正疑惑着，忽听屋里一声喊，是宋清词的声音。
白云间身形一闪，飞快窜进屋里。
“我知道你们近来和驸马的暗卫走得颇近，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行了。”
宋清词道：“从今天起连他们也要防着，决不许他们到上房来，更不能把上房的消息传出去，明白么？”
“明白，可是……”
白云间硬着头皮道：“为什么啊，长公主和驸马不就是吵个架吗？吵完就会好的，不是吗？”
“不是吵架。”
宋清词深吸了一口气，“我亲口告诉沈玉临，我杀了沈泽光。我可以为爹爹报仇，他也可以为自己的族叔报仇。你若不替我守好门户，下一个死的或许就是我。”
白云间：“！！！”
怎么会闹到杀人这步田地！
他的表情纠结了半晌，最后迟疑地问道：“驸马真的会杀长公主么？”
宋清词的表情晦暗难测，“就算不杀，也做不成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