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
白云间不知何时落在屋中,正诧异地看着宋清词的动作。
他在外头等了宋清词许久,见屋里一直没有动静,怕她出事便进来看看。
没想到看到这么奇怪的一幕。
刚才长公主她……
是想亲驸马?
宋清词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把头缩回去,“还,还看什么?快点把我扶起来。”
“哦。”
白云间上来,把沈玉临压在宋清词身上的胳膊搬开——
嗯?
这么沉?
他提了一口气,像举鼎似的,终于把沈玉临的手臂举起来,放回他身侧。
宋清词如释重负,连忙站起来,“让侍墨进来照顾他,他喝多了,别让他夜里着了凉。”
沈玉临平素从不会喝多,今天一定是为她在屠龙峰上挡酒才会这样,说起来是她的错。
“是。”
白云间定睛一看,才发觉沈玉临另一只手还牵着宋清词的手不放,立刻再度提气,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随即护送宋清词回房。
等他们走后,寂静的内室,沈玉临蓦然睁开眼睛。
这个死小白……
真不识趣。
……
次日一早,万水泊的弟兄们下山送别宋清词。
宋清词见他们拖家带口背着行囊,就知道他们要去州府报到了,不禁打趣道:“招安招安,直到今日才算真正招安了,是不是?”
石勇一个中年人,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姐姐英明。原本我们早该去州府报到的,听说姐姐的车队经过还想劫持姐姐借机再求封赏……嗐,旧事不提了,姐姐既是朝廷的人,日后我们万水泊弟兄一定鞠躬尽瘁为朝廷效力!”
“也不单是为我。”
宋清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好男儿当报效家国,将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岂不痛快?别怕。”
她压低声音,神秘一笑,“都是江湖兄弟,进了朝廷,姐姐我罩你们!”
这话一出手,石勇等人顿时有了底气,再也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招安了。
“多谢姐姐!”
“谢姐姐!”
漫山遍野的呼喝震耳欲聋,昨日就在这山下晕倒的梁知州哭笑不得,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他昨日醒来之后眼泪直流,以为宋清词已经被劫走。
随行府吏告诉他情况,他还不信,以为只是众人安慰他的话,直到昨夜亲眼看见宋清词和沈玉临安然无恙地待在驿站,他才仿佛死后重生一般庆幸。
早知道宋清词是这帮江湖好汉的“带头大哥”,他还急个屁!
“梁大人。”
宋清词忽然点到他的名字,梁知州连忙到马车边,拱手道:“长公主请吩咐。”
“好生带我这帮兄弟去州府赴任,不可怠慢。”
“微臣不敢!”
梁知州哭笑不得。
长公主都放话称这群山匪为“兄弟”了,他岂敢怠慢长公主的兄弟?
“恭送长公主。”
他原地拱手行礼,万水泊众好汉纷纷抱拳,目送宋清词的车队越走越远……
“驸马,昨晚睡得好吗?”
宋清词进了马车,便见沈玉临靠在车璧上假寐,她讨好地笑了笑。
也不知道沈玉临昨天喝多了,还记不记得他听到的那些话?
“长公主今日如此殷勤,是担心我把你挣黑钱的事说出去吗?”
宋清词立马捂住他的嘴!
掌心的触感柔软温热,意识到那是他的唇后,她又立刻缩回手,“你要怎样才能不把这件事说出去?”
沈玉临占尽上风,莞尔一笑。
就在宋清词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时,忽见他从腰间取出一方精巧的青玉印鉴,“这是调动我私库的印鉴,我说了,我的银子都给你。”
宋清词一怔。
昨日的醉话,他竟还记得。
马车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也不知是谁听说长公主花十万两银子‘买’了赵统领,便说要管管长公主的银钱。现在倒好,把自己的银钱也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