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这小脸哦,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啧啧!”
白云间正在装哭,忽听宋清词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是在报复自己上次说她是拱了两颗好白菜的猪么……
好在宋清词立马补上,“赵城这次实在是太混账了,竟敢打我身边的人,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来人,把赵城给我叫来!”
沈玉临上马车的时候,正好听见她故作凶恶的口气,有些惊讶。
“你终于要管管赵城了?自从出了京城他可变了许多,竟敢在你面前和我争执。”
“你不也变了嘛。”
宋清词下意识说着。
自从离开京城,一路天高海阔,秋冬时节虽没有青山绿水看,景物却别有一番苍茫壮丽。
他们一路游山玩水,每日吃吃喝喝,打打闹闹,每个人都变了。
不单是赵城,还有宋清词,还有他沈玉临。
变得不像在京城那么拘束,那么在意朝堂上的明争暗斗。
仿佛心都随着狂肆的朔风刮起,在山野间游荡,格外轻松自在。
沈玉临愣了愣。
忽见赵城骑在马上到马车窗外,“长公主,你找我?”
“赵城!”
宋清词板起脸怒斥一声,吓了赵城一跳。
她忽然笑起来,“干得好!下次小白再乱说话,你就狠狠揍他!”
赵城笑得灿烂,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拎着草绳,草绳末端挂着两尾活蹦乱跳的鲫鱼,溅起水花。
“刚从江里捞上来的,晚上给你做鲫鱼汤喝。”
“好啊好啊。”
宋清词的手一半藏在厚厚的披风里,拍着叫好,笑得弯了眼。
赵城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白云间怨愤的脸忽然出现。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赵城旁边,就等着听宋清词教训赵城解气,没想到正好听见宋清词让他狠狠揍自己。
宋清词:“……”
车窗太小,角度有限,她没看见白云间来着。
当下只能装傻,笑道:“啊,我刚才跟他说,下次再敢狠狠揍你我饶不了他!我替你报仇了哈!”
说罢迅速放下车帘,一脸心虚。
沈玉临轻哼一声,“长公主惯会两头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宋清词心中警钟大作。
难道他知道自己在赵城面前说“还是野味儿最好吃”的话了?
好在沈玉临并没有纠缠下去。
天色将晚投宿驿站的时候,沈玉临独自坐在灯下。
侍墨以为他在屋里看书,没成想打了热水进去,只见沈玉临在灯下发呆,眼睛盯着摇晃的烛火,不知在想什么。
“公子怎么了?”
“侍墨,你说我变了么?”
他在想宋清词说的话,她说离开京城之后每个人都变了,他自己倒没有察觉。
侍墨先是一愣,而后抱怨起来,“公子变了许多呢!公子出身名门,从前何尝亲手下厨做过羹汤?如今每日倒要给长公主做汤。”
“还有,公子是京城年轻一辈的翘楚,从前何曾把旁人放在眼里?如今倒要和那赵统领争风,就像,就像……”
“像什么?”
“侍墨不敢说。”
“说。”
沈玉临的目光淡淡扫过去,平静中含着威压。
侍墨不敢顶撞,忙低了头,“像……像平常人家妻妾争风吃醋,就为让老爷多去自己房里。”
怪不得他不敢说。
沈玉临的脸色十分精彩,初时的惊讶过去之后,他忽然轻哼一声。
“便是妻妾争风,总归我是妻,他是妾。”
侍墨头疼地看着沈玉临,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吗?!
正说着,忽听外头一阵脚步乱响,像是来了不少人,跟着便听见一声通传——
“长公主,驸马,平安州知州梁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