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陈家的渠道,说起来很复杂。”
陈谢芳道:“陈家在朝中几代经营,消息绝无错处。祖父命我漏夜前来告诉你,就是希望你尽快想想应对的法子。”
他放下茶盏,凝眉道:“真要是去守灵三年……禁军定是保不住了。”
禁军是宋清词手里最大的底牌。
宋清词冷哼一声,“只怕不是想让我去守灵,只是想夺禁军兵权罢了。禁军兵符是先帝赐给我的,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夺?”
沈泽光垂死挣扎,居然想出这种主意。
如此一来,他帮着新君算计先帝的公主恶名辩无可辩,这辈子士途都将毁于一旦,再也翻不了身。
这是同归于尽的法子。
宋清词不愿和他同归于尽,“我知道了,大哥哥回去告诉祖父让他安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
……
陈谢芳走的时候,依旧大雨滂沱。
事关重大,他急着回府给陈克秀回话,不好耽搁。
宋清词和沈玉临回到房中,就那么一会儿开着门,屋里的热气便不足了,宋清词穿着单衣有些冷。
沈玉临回手合上屋门,把她拎到榻上用被子裹好,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后自己走到炭炉边,伸手烤火,“你若困了就先睡,今夜我留在这里,或许能听到更多消息。”
被子里的脑袋点了点。
此事新鲜出炉,很快消息就会四散,陈谢芳来得最早,不代表旁人不会得到消息。
沈玉临的关系网极广,多听几家作为参考,或许能想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站在炭炉边的沈玉临听见被子的摩挲声,一听便知宋清词把被子掸开了,登时不悦地回头。
只见宋清词一臂撑在枕上,另一臂将被子揭开一半,朝他做出邀请的姿态,“今夜还很长,上榻暖暖慢慢等吧。”
天地良心,宋清词是等沈玉临躺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样不对劲。
她怎么和沈玉临睡一块儿去了?
虽然这是榻不是床,虽然他们是在等消息不是睡觉……
总之很奇怪。
她心里暗暗腹诽,自己是太久没男人了,又在禁军中和将士们混多了,竟一时忘了男女大防。
想到这里,她心虚地抬头笑,“那个,被子有点小哈,咱们一人盖一床吧?”
说罢不等沈玉临反应过来,自己从榻边屉子里抽出一床锦被,三下两下把自己裹成蚕蛹。
嗯,还是绿色的。
沈玉临看得有趣,在“蚕”艰难地抬起柔软的上半身时,忽然朝她伸出手——
“你干什么,你别戳我,戳我就倒了!”
“啊!——”
一只刚要化茧成蝶的励志蚕在沈玉临毒手下宣告化蝶失败,宋清词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睁大眼睛瞪着房梁。
两人好一会儿没说话,只有窗外雨声连绵不绝。
“沈家的势力你现在还能掌控几分?朝中之事……你应付得来么?”
宋清词终于说出来了,她扭头看沈玉临的反应,沈玉临反应平平。
“你还是操心自己吧。”
他道:“沈泽光力主此事,已经说动了皇帝,我能发挥的作用有限。毕竟他在沈家是长辈,要取代他不是一日之功。”
“嗯……”
宋清词低头沉思,忽听廊下又是一阵脚步乱响,屋门再次被打开。
“长公主,赵统领他——”
紫练忽然看到宋清词和沈玉临一起躺在榻上的一幕,惊得长大了嘴,她以为宋清词和沈玉临是在喝茶说话,怎么会……
会说到被窝里去?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转身想去拦住赵城,已经来不及了。
赵城站在紫练身后,表情比她还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