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柄上斩昏君下诛逆臣的尚方宝剑重要,还是讨宋煦仁的欢心重要?
她权衡再三,觉得宋煦仁不如手里这把剑。
宋清词美滋滋地带着剑回了公主府,剑用珍贵的锦盒装着,从外表看长长的细细的,更像是一幅书画。
她进了上房才把盒子打开,白云间瞧见她手里珠光宝气的剑,一脸鄙夷。
“公主哪里弄来的剑?这种花里胡哨的剑是最没用的,只是看着好看,打起来一点也不实用。”
“这可不是一般花里胡哨的剑。”
宋清词仔细一看,剑身上确实镶嵌了许多珍奇宝石,剑柄的背后有两个隶书的小字,笔锋暗藏劲道。
“尚方。”
宋清词笑了笑,随手把剑丢给白云间,“小白,你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不实用。”
白云间随手拔出剑,舞了两下,点点头,“嗯,还行。这比一般人家挂在墙上装饰的宝剑强些,至少开了锋。不过还是比不上实用的剑,公主,这东西你哪来的?”
紫练在旁插嘴道:“白统领,是长公主,不是公主,说了多少次了你总是记不住。”
“我叫习惯了。”
白云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少年一脸伤脑筋的表情,一字一字吐道:“长、公、主……您这东西哪里来的?”
“宫里顺的。”
宋清词心情不错,随口道:“你帮我保管好,下次要用的时候我找你要,千万别送漂亮小姑娘当聘礼了。”
白云间一脸吃瘪。
他天天守着宋清词,顶多能见着紫练她们几个女官,能给哪个漂亮小姑娘送聘礼?
果然赵统领说得对,公主就喜欢调戏良家男子。
哦不,是长公主。
……
沈泽光一回京立刻官复原职,走马上任。
他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减各藩王的封地和供奉,说是各藩王,人人心知肚明,主要是宋朝业。
宋朝业刚刚到封地就任不久就被削弱了封地,本想召集手底下的谋士写折子回京制造舆.论,攻击宋煦仁登基之后骨肉相残。
折子怎么也写不出来。
很简单,力陈此事的是沈泽光而非宋煦仁,他宋煦仁的手是干净的。
“沈泽光这一出玩的妙啊,虽然顺利回京,可也留下了恶名。”
宋清词在上房院子里品评时政,“那些清流文官一眼就看得出来,他沈泽光此举是在拍当今圣上的马屁,有失文人风范。”
“风范哪能跟回来做京官比啊?”
紫练插嘴道:“我看沈大人回来做京官还是很威风嘛,文敏说了,沈府现在门庭若市,都是去找沈大人的呢。”
公主府一向门庭若市,沈玉临是朝堂上下的香饽饽,人人都想来咬一口。
沈泽光现在也赶上来了。
宋清词笑着摇摇头,“你不懂。对于这种自诩清流的文官来说,拍马媚上是最要不得的丑行。沈泽光行了此举,日后他在朝中的威望必定不如从前。”
“眼下门庭若市都是《劝藩疏》带来的影响,等这一波影响过去了你再看沈府?一定冷清。”
宋清词既然这么说,一定会这样。
紫练心里暗暗记下了,等劝藩的事过去后她一定要找文敏问问,看看沈府是不是像长公主说的那样。
文敏正好倒茶来,听见宋清词这话叹了一口气,“劝藩之事波及了长公主们,每位长公主每个月都削去五百两供奉呢。好在咱们家底殷实,奴婢近来按公主的意思出去投了几笔买卖,也很快收到银子了。”
坐吃山空立地吃陷,这不是宋清词的风格。
前世她好歹多活了两年,未来京城生意火爆的是哪些酒楼哪些首饰铺子绸缎庄,她都一清二楚。
让文敏拿着银子去这些商铺做投资,很快就收到了银子,短短两个月已经挣了两万两。
跟这个相比,一个月削减五百两银子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宋清词是个富婆,自然不在意一个月五百两的数,柔德和柔良却没这么轻松。
尤其是柔德。
她的生母邓才人出身卑微位分不高,给她的陪嫁本就不多,从前仗着公主的供奉多倒也能花得顺手,打点府中下人也算大方。
没想到新君登基后一下子裁了五百两,她立刻捉襟见肘起来。
柔德的公主府和宋清词的不一样。
朱越明是按例把全家都搬进公主府的,说是公主府,不如说这里是朱府。
柔德的婆母和妯娌都住在这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柔德手里一拮据她们就都知道了,个个乐得来踩一脚。
“听说杏花楼的新菜八宝乳鸽太多人抢着买了,现在已经每日限购了。”
晨起给婆母高氏请安的时候,几个妯娌围在一起议论,“我特意让人天不亮就去排队,总算买了两只回来。一只要二十两,真是贵啊。”
杏花楼的八宝乳鸽是京城贵妇圈的新宠,这道菜又贵又限量供应,能吃到不但说明有财力,还说明有势力。
不是一般人能抢得到的。
柔德平日里也爱吃,隔三岔五就让人去杏花楼排队,还会孝敬给婆母高氏。
几个妯娌说着,最小的媳妇儿简氏目光飘向柔德,“哎呀,二嫂子最近都不吃八宝乳鸽了,莫非是被削减了供奉买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