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没有实权的驸马,沈玉临真正的重要性在于他的才华和人望,他身后的沈氏一族同样不可小觑。
宋朝业一党的人看见都十分警惕,没想到沈玉临拥护的是宋煦仁。
宋清词反而被落到后头,无人理会。
“二皇子殿下,驸马不能干政您不知道么?此事怎么能问沈驸马的意见?”
“沈驸马是一般驸马么?他的才学人品,哪一样不比在座大臣们强?”
“再强也不能上殿议政,驸马不能干政是老祖宗的规矩……”
沈玉临是个完美无瑕的人,要说缺陷,他身上唯一的缺陷就是驸马的名分,让他无法名正言顺站在大殿上。
宋朝业的人很清楚这一点,不停地用规矩来制约他。
沈玉临一如既往地含笑,从容不迫。
只要看见他的笑容就知道,他有一百种方法化解朝臣对他身份的争议,这一点宋清词毫不怀疑。
可这次,她不想给他机会。
“诸位大人说得有道理,以沈驸马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出现在文德殿。”
女子清越的声音扬起,众人错愕地回头看,宋清词大摇大摆地走上来,站到所有人前面。
宋煦仁一脸懵逼。
她不是自己这头的吗?
众臣见了宋清词火气更大,想到这几日宫里被她把持众臣毫无尊严,一时间不管是哪一派的大臣都将矛头对准宋清词。
她成了集火对象。
“公主还有脸说驸马?驸马到底是男子,公主一个女子更不能登文德殿!”
“请公主不要再胡闹了,陛下驾崩了,现在可没有人纵容公主胡闹。”
“公主难不成把自己当唐朝太平公主,也想干政么?!”
一声声指责毫不留情,宋清词清楚地看见众臣的神情。
她还记得前两日册封楚国公主的大典上,众臣不管情愿或不情愿,都要笑着恭贺她,朝她跪拜行礼。
短短两三日工夫,那些恭敬客气的笑脸,变成今日毫不留情的指责。
指责中带着不屑,她想起头一次和赵邦打交道的情景。
那时赵邦面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满是不屑,根本没把宋清词一个区区公主放在眼里。
何况如今,她只是个死了爹的公主,掉了毛的凤凰——
不如鸡。
宋清词笑着听众臣的指责,一字不发,忽然朝上首走去。
她踏过文德殿铺地的金砖,穿过两侧高大的殿柱,走到皇帝宝座前的台阶时,提起裙摆迈步而上。
“公主!”
有老臣惊慌大叫,“公主真想造反不成?那个地方岂是公主能上的!”
一时间,众臣仿佛都忘了今日争执的主题,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清词。
宋朝业和宋煦仁惊呆了。
宋清词想干什么?
唯有沈玉临望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的脚步还未停下。
他轻轻皱眉,没理会宋煦仁询问的目光。
宋清词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皇帝的宝座之前,众臣几乎快疯了!
好在她没有坐下,否则至少能气死十个老臣。
“听闻尔等在文德殿商议新君登基的大事,没有我,谁能决定哪位新君登基?”
张狂,太张狂了!
底下文官气得青筋暴起的不在少数,要不是陈敬棋和陈谢芳拦着,有人恨不得上去打宋清词一顿。
“不可放肆!”
宋朝业站出来,厉声呵斥宋清词,“谁能继位与你一个公主有何相干?来人,公主失心疯了,把她拉回后宫看管起来!”
他绝不容许宋清词在这里说话!
宋朝业的声音落下,殿中忽然一片寂静。
宝座之前,宋清词含笑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去拉她。
宋朝业朝四周看了看,殿中不知何时涌进一批禁军将士,肃穆立在两旁。
有他们在,谁也动不了宋清词。
不料宋清词忽然一摆手,“禁军将士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