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向后退了一步将李渊茹硬塞进了他手里的那只银盒子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圆桌上。
然后态度恭敬的向她躬身行了个礼。
“信已送到止水还需回去向王妃复命就不久留了告辞。”
当一个人真心想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是没有人能留得住的。
即便是扣押也只能关得住人的身体关不了心。
李渊茹没在说什么只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止水所言便唤了一个仆侍来送他离开庄子。
“你回去跟王妃说。”
“此事关系重大需我与时泽商议了再做打算。”
“介时恐还需烦王妃帮衬还盼她莫嫌我们夫妻二人恬不知耻才好。”
李渊茹的话说得不乏客气但止水却并没因此而转身回头。
朱时泽的这嫡妻让他有些本能地心生防备。
总觉得她虽长得好看笑得也好看但骨子里却满是危险若无切实必要还是要尽量远离才好。
“啧啧倒是个颇有趣儿的小人儿呢!”
“看来等日后有了闲暇那德水轩还是该多去走动一番才好。”
李渊茹像是并未以此为忤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声嘟囔着坐回了藤编的躺椅把那封她刚刚拆了一半儿就被止水的“告辞”打断了拆解的信彻底的打了开来。
她与朱时泽之前的“误会”已经彻底说明白了虽然她并不能把她与乘鸾宫的关系也告他知晓。
但朱时泽“很大度”在听她说救了她性命并成了她依仗的那位婆婆身份不可为世人所知后便主动伸手捂住了她的唇瓣告诉她这一段可以略过不讲他感激那位婆婆也尊重她所以不欲窥探其秘密只是将来若其有求于他时让她万勿对他有隐瞒便好债总需偿还为他的挚爱偿救命之恩为他们二人还成全之德他甘之如饴。
纸是上好的猷州熟宣宁国公府治下的好物。
墨是遍行歙州也难搜罗出一块千金难换的南唐墨官李廷手制。
字很美却不失铿锵杀伐之意让人只是瞧着便忍不住会有一种倾慕之情油然而生。
“这字可真是半点儿都不像出自王妃那般温柔的女子之手呐!”
“都道是字如其人若非早知三殿下的字不是长这般模样我怕是一准儿得以为这信是由他代笔的!”
李渊茹不知是在跟什么人“闲聊”又像是本能般的自言自语她的眸子里满含笑意就好像她正在看的这封信是来自于她的意中人而非柳轻心。
以读情信的速度慢慢“品读”完信函李渊茹轻轻的叹了口气将信纸重新折起来塞回封套放到了手边儿的小几上。
柳轻心写来的这封信是有所求的但即便知道其不乏私利目的她也没理由拒绝。
从很早之前她就在怀疑意图谋害朱时泽的人是不是柳轻心猜测的这个而且这些年来也不乏试探只是她的试探从来都没得到过预想和希冀的结果这一次更是险些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如果多了柳轻心帮衬她的试探许会多些成功可能但这件事一旦开始便无法结束只能是要么撕扯下对方一块儿肉来要么被崩掉自己满嘴的牙齿。
风险很大收益也与之相辅相成。
“还是等时泽回来跟他商议一下罢。”
“此事终究事关他过往仇怨我替他决定怕是不妥。”
李渊茹自顾自的说了一通然后轻叹口气仰起头看向了木屋的房梁“你在上面不吃不喝的猫了大半天了不觉无聊么?”
“有美人秀色可餐何来无聊之说?”
“唯憾未见美人解衣。”
知自己行踪败露猫在屋梁上的人也不再隐匿气息他打了个哈欠施施然的翻身落地缓步走到了李渊茹躺的那藤编躺椅旁边拖了个凳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他是个算不上俊俏的男子言语轻佻眸子里却未显痴迷或迫切之色皮肤略黑瞧样子应是个常年在外奔波的。
“你呐早晚得因为这胡言乱语惹了我恼被敲掉一嘴的狗牙去。”
睁眼睨了一眼坐在她躺椅旁边的男子李渊茹缓缓起身伸了右手食指往其眉心处弹了一个脑崩儿言辞里不乏宠溺“没大没小。”
“哎疼姑姑你这敲人脑袋的指法莫不是掺进了内力去还是掀人头盖骨掀成了习惯?”
男子双手捂住被李渊茹弹了的位置叫的夸张至极就好像他刚刚不是被弹了个脑崩儿而是遭她掀了天灵盖。
他提到了掀人头盖骨这极赋乘鸾宫“特色”的取人性命方式当然知道这事儿的也只是“业内”的诸家门派而已就像摄天门的人喜欢“收集人的尸体当做室内摆件”的这事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