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想来李素这个德平伯府出身的庶子不过是个可以被李铭随手舍弃的棋子他需要赋予他足够的价值才能让他在李铭那里拥有话语权从而实现他请德平伯李铭入瓮的目的。
但现在听顾落尘的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李铭在娶妻之前就纳了薛氏为妾。”
“李铭于西北军中供职时官至校尉身边只能带一个没有军衔的人服侍他没带侍卫带了薛氏。”
“李铭给薛氏住的是新修的院子。”
“李铭自薛氏死后再未与任何妻妾同房。”
“李铭带李素观看过狼群分食薛氏尸身之后使人屠了狼群将薛氏的尸骨一块不落的捡了回去并送至江南寻骨匠做成骨器后再未离目所能及之地。”
“李铭杖毙了预谋害死李素的嫡子李旌德。”
“李铭花费重金将遭嫡子排挤的李素自东北大营调至江南大营。”
“李铭此次欲舍弃的儿子是李旌德一母所出的弟弟李岚起若他身死打死薛氏的那个丫鬟的主子王氏膝下将再无嫡子可倚仗依李家族规无子或子失贤德的妻无权入族谱葬祖坟享后代香火供奉。”
“李铭已拟族告欲以李素与你交好需有一个嫡子身份方能安稳其心为家族尽瘁为由抬薛氏身份使其升为平妻以衣冠冢入李家祖坟。”
顾落尘像闲聊一般一边吃糖一边说出了一堆德平伯府秘辛。
他没说他说的这些事儿需要额外付钱但翎钧知道这些消息里的任意一条放到市面上去买都价值不菲。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消息于现在正需要做出决定谋划的他和柳轻心而言意义非凡。
“这么说来咱们需要稍稍改变一些计划。”
翎钧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了柳轻心。
他没对顾落尘表示感谢。
他知道这些及时雨般的让他和柳轻心有捷径可走的消息不是简单的“感谢”二字可以报答。
顾落尘想要的是程向前一家不得好死。
他唯一可用来回报顾落尘的只有让程向前一家该死的死出花样儿不该死的生不如死。
“如此说来的确是得做些改动。”
柳轻心点了点头对翎钧的说法表示同意。
“落尘这几封消息里可还有关于德平伯府的?”
见顾落尘的糖快吃完了柳轻心忙打开腰间荷包把里面所有的瓷瓶都取出来摆去了他面前。
顾落尘一言不发的打开自己腰间的皮口袋将瓷瓶一只只码放了进去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了指剩下的四封里的两封。
今天他说了太多的话。
这对寡言少语的他而言堪称奇迹。
现在他只想休息一个字儿都不想再说。
见顾落尘不想说话柳轻心也不逼他只依着他的所指优先打开了那两封据说是与德平伯府有关的信函。
前一封说了成国公府发生的事。
德平伯府嫡女李渊茹于被揭谋害成国公府子嗣后自杀身亡。
他的丈夫朱时泽于她死后串通她的陪嫁丫鬟双雀儿将她的死嫁祸给了朱时彤的正妻英国公府出身的张氏。
成国公下令封闭府门不准任何人出入成国公府以彻查此事。
而就在当晚李渊茹的陪嫁丫鬟双雀儿被朱希忠收了房成了朱希忠的第十七房小妾。
后一封说了李铭的嫡长子东北大营主帅李良玉的事。
听闻李素有望得宠他一边暗派亲信给名声仅次于摄天门的老牌杀手门派断念楼下了一个委托请他们给李素制造麻烦阻碍其与翎钧产生“过多友谊”。
另一边遣亲信直奔宁夏采购良驹并声称若有汗血可代价不计。
“看来咱们得考虑把王府隔壁的院子也买下来。”
“不然院子里可该不剩人住的地儿了。”
翎钧喜良驹。
这在燕京早已不是秘密。
但此时柳轻心用马来“挤兑”他目的可不仅仅是提醒他该扩建院子了。
“人总得有些喜好是吧?”
“不然怎能让别人觉得我是有破绽的呢!”
知柳轻心是在怪自己不懂收敛将真正喜好轻易暴露人前。
翎钧颇有些心虚的伸出右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他想狡辩。
但在目光遇上柳轻心双眸的那一刻就干脆的放弃了抵抗。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不知谁有多少弯弯绕儿?
装神弄鬼能糊弄的过去还是装疯卖傻能糊弄得过去?
做人不能那么狠狠得连自己都骗!
“咳那个……”
“以后我尽量收敛。”
“尽量收敛。”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被看穿的尴尬翎钧讨好的往前凑了凑“娘子你瞧事已至此我想改也来不及了要不……”
“让德平伯府连扩建宅子的钱也一并出了!”
“反正他家有钱!”
盯着翎钧可怜兮兮的模样看了半天柳轻心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打一开始就只打算提点翎钧让他以后谨言慎行对人多些提防不要将真正喜好轻易的示与他人并没有要责备他的意思。
是他自己心虚以为她动了真怒需他以服软讨好来哄。
她乐得多瞧个热闹自然要强忍着笑不将这误会点破。
但热闹这东西瞧一瞧也就罢了瞧过之后日子还是得好好的过。
该算计的该谋划的该琢磨的一样儿也不能少。
“瞧这李良玉的这做法燕京那边怕是已经有不少人将要为抢购好马打起来了。”
“不如咱们也套个现把你存在府里的那几匹没什么名气的好马使没人认识手下送去马市圈他们一波儿钱?”
柳轻心转了下眼珠儿。
然后一脸坏笑的看向了翎钧跟他说出了自己的“谋财”大计。
“索性他们买马也是为了跟你讨好到咱们大婚的日子定下他们也就该争先恐后的来给你送回来了。”
“不若成全一下他们的‘孝心’让他们花费重金把那几匹马请回去当祖宗般的供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