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韩特和琉璃同时惊呼“您恢复记忆了?”
所有从天而降的人无论是身怀绝技的“老爷爷”还是普通的男女老少甚至是被“存储”在一台台晶脑乃至一枚枚戒指中的残魂只要是某种形态的人类就势必不记得过去的一切——除了他们的生存本能。
古正阳逐渐恢复记忆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就连李耀都大为好奇。
古正阳皱着眉头轻轻摩挲太阳穴沉吟道:“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真实的记忆亦或者仅仅是一场混乱的梦魇总之前段时间在我病到稀里糊涂昏昏欲睡脑袋却偏偏要炸裂开来的时候从我脑域深处浮现出一些斑斑驳驳的碎片。
“在‘碎片’里我好像带着沉重的金属镣铐镣铐还不断释放出强劲的电弧深深刺入我的四肢百骸又有一些面无表情或是佩戴着金属面具的人将我押到一个地方。
“那好像是一个叫‘裁判厅’还是‘裁判所’的地方我记不清了总之我在那里承受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和梦魇中的折磨相比孽土上的生死搏杀简直像是夏日午后的习习凉风般叫人舒畅了。
“我不知在这‘裁判厅’煎熬了多久终于被押到一个佩戴着华丽花纹面具的女人面前她浑身上下穿着纯白的长袍手里还拎着一只小巧玲珑、雕刻精美的银辉色小锤子我对这只小银锤印象特别深刻因为这女人用它狠狠一敲宣判道:有罪!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只记得自己被折磨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又被人按到了一张冷冰冰的金属床上那床真是冷得和冰雕一样。
“在那里有人剃光了我的头发还有一双双冰凉的大手在我光秃秃的脑袋上摸来摸去又有一些坚硬如铁的工具在我的脑壳上划过。
“最后——”
古正阳的声音愈发颤抖这条铁打铜浇的汉子再次哆嗦起来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道“好像有人用十分锋利的钻头从这里钻进去然后又用一把弯弯曲曲如镰刀般的锯子锯开了我的头盖骨。
“那时候我应该是十分清醒的清醒到度秒如年的程度能清清楚楚感知到钻头摩擦头盖骨发出的焦臭味和那‘滋滋滋滋’的高速摩擦声这是一个人可以听到最恐怖的声音。
“大脑应该没有痛觉我却分明感觉到了令人发狂的痛楚就像是有一万只食人蚁在我的脑沟里爬来爬去偏偏手脚都动弹不得……
“噩梦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漫长的黑暗之后就是我在孽土上的记忆。”
“啊……”
琉璃听父亲这么说看着父亲无比扭曲的脸庞心疼得眼泪都快下来颤巍巍伸出小手想要去抚触父亲的太阳穴又不敢生怕摸到什么恐怖的伤痕。
“别怕。”
古正阳咧嘴笑了笑敲了敲自己的头盖骨道“我早就仔仔细细地摸过了我头上并没有被人将整个头盖骨都打开过的伤痕就算有几道伤疤也是来到孽土之后在争斗中留下的所以我才怀疑那仅仅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噩梦。”
“没错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吧?”
韩特也宽慰琉璃道“把人的头盖骨揭开在里面动些稀奇古怪的手脚再把头盖骨给缝回去还要不留半点伤疤这也太稀奇古怪了一些一定是师父生病时混乱的灵能激荡了大脑才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
李耀却知道即便在星耀联邦的一百年前开颅手术也是非常成熟的技术而且各种细胞增殖和表层皮肤修复术也大行其道完全可以抹除掉手术留下的伤疤。
只是所谓“裁判厅”和“有罪”又是怎么回事呢?
武英界已经彻底变成一座武器实验室这种严重污染、物资匮乏、弱肉强食的人造世界如果没有源源不断从外面送来的“新血”不太可能维持足够的“试验体”或许几百年前所有土生土长的武英人就该灭绝这里就要废弃了。
除非有无数被“裁判厅”宣判“有罪”的人都进行开颅手术摘除了部分大脑皮层甚至灌输和植入了一些东西再丢到武英界来补充“试验体”的不足?
如果李耀的元神有牙齿此刻一定被他统统咬碎。
念头一转古正阳手里这枚晶片倒是来得蹊跷。
他不动声色朝韩特脑域中发出一道波动。
韩特飞快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对了师父这枚存储着《小小修真者》的晶片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刚才说是师娘给您的那师娘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古正阳陷入了悠远的回忆有些不确定地说:“听你师娘说是她很小的时候一名路过太平城寨的旅人送给她的。
“孽土之上危机四伏即便是各个‘极乐世界’进行贸易的车队都要大张旗鼓有成百上千强者护卫才敢往来于‘血战世界’和‘荒芜世界’之间所谓‘旅人’这种东西更是千载难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