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也“啊哟”了一声顾不上铜钱心疼儿子似:“这是做了什么?”沈凤鸣冷笑了声:“这还是给他摸去了一大半的。他连拔了两根一声也没出——他沽名钓誉?那你呢?”
阿合不服:“他就是装的——他不是也手上痛得滑了丢回来都失了准头只是忍了没说话没吭气不想丢了面子人还不是跑了?”
“哦他是装的——你怎么不装?”沈凤鸣道“说人家一惊一乍——我看你比他一惊一乍多了。”
阿合咬了唇不说话了。
沈凤鸣起身拿了另一支筷子走过来也并排着往柜面一插老掌柜一旁看着嘴唇动了动这回没出声。“这是两根筷子他是用一只手一根一根拔出来的。”沈凤鸣说着握住一支拔起“按你的说法你告诉我他摸到第一根就知道痛忍了痛拔起来为什么还要接着去摸第二根?他傻么?他不知道拔走一根就能掀起帘子来定要连第二根也拔了白白再痛一次?”
阿合见他殊无玩笑之色低着头不敢出声。
沈凤鸣将第二支筷子拔起“你再告诉我他怎么才能两根筷子都拔完之后才一并手滑?莫非那第一根的手滑来得慢些的?”
阿合气也不敢喘。
沈凤鸣将筷子扔在台面上。“你也不想想这筷子上喂了我的毒他要是没把握立时占回个上风向我丢回来能挣什么面子?扔你吧——你几斤几两他早知道了没这个必要。扔掌柜的更没道理。也只有无影——恐怕他正不晓得无影的底细掷一把试试深浅——痛得滑了?你以为都像你?”
“那……”阿合嗫嚅着“那他难道不怕痛?”
“傻小子怎么给你混上的银牌。”若不是怕给阿合头上也烫个泡起来沈凤鸣实在忍不住想拿筷子往他头上敲一记“他就不能拿东西遮了手才去拔的筷子?你两个眼睛一个脑瓜都是摆设是不是?”
阿合不大想承认自己的眼神和脑子大概都不大好使。不过也许他更不想承认的是戎机的手真有那么快几乎眨了一眨眼的工夫拿出东西遮了手拔出两根筷子又掷回来——而自己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什么都没来得及多想。“我是看他今天那衣服都没有遮手宽袖所以没往这想。”他讷讷地又找了个理由。可要么是人家手快要么是人家手上有功夫总之——被烫了一道黑痕的自己已是输了。
沈凤鸣就反问:“那你想没想过他为什么那身装束?”
阿合抓了抓头“他那一身看起来好像是……好像是给人治丧做工的。”
“所以”沈凤鸣道“你们戏班子、杂耍班子进不去可是禁城要给朱雀办丧事治丧的人总要不少。”
“这个我们都想到了。”阿合忙向掌柜的和无影求证“是不是老爷子无影头一天我们就这么说了想趁着丧事混进内城里去。”
“是是”无影忙道“我们就是那么打算的可是这一回禁城里当真是将人查得极严生面孔一个都不要所以才没得机会进去。”
“那就是了。”沈凤鸣道“也不必怪他说话不好听。最蠢的人办法都想不到。第二种人想到了却办不到。如果他想到了也能办到看不起你们也不冤。”
阿合垂头丧气再不知道该说什么老掌柜此时才不无不满道:“一天天的帮了外人说话我说句公道的阿合这两天也没闲着。没他顶着——都乱套。”
沈凤鸣将两支喂了毒的筷子折了丢进柜台旁取暖的火盆。筷子耀出灼灼几星烈热随即渐渐焦缩。
“我不是帮谁说话。我现在啊又有什么资格挑剔你们等见了君黎恐怕他杀了我的心都有。”他叹了一声将目光从火盆上移回来:“眼下有谁在看着夏家庄?我好像没见到之前那几个。”
阿合低着头:“我叫阿义并几个兄弟临时过去顶着。先前的……他们撤了。”
“‘撤了’?谁准他们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