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不知为何传来喧闹。一飞停了手中剑“是不是表哥来了?”
姐弟两个去外面看遥遥只见有人护送许多覆色鲜艳的推车箱笼骨碌碌滚动过。“那么多箱子是表哥搬来的东西吗?怎么不送进来?”刺刺有点好奇。
一飞把剑交回给她运动两足飞跑去打听隔一会儿飞奔回来面上带着奋红之色“姐姐天大的好消息!说是程……程家哥哥回来了!”
刺刺面上一下亮了颜色“平哥哥回来了?今天?”
单一飞只顾兴奋点头“说是刚刚回来这些应该是他从京里带来的。”
刺刺抑不住激动。她立时简单地交待了几句留下打扫的众人拉了单一飞便往左使家里跑。顾如飞要来固然重要可若比起程平好像也算不得惊喜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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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琰的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令得他踩过的地方没有积雪依然保留着小径原本的颜色。这条小径与单刺刺刚刚离开的顾家旧宅相去不过二里。
“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比起在黑竹林里与沈凤鸣过招他觉得今日才更适宜将这八式的名字念出口。刀是没有往日里以剑逐雪的那点雅意了——愤戾尽数化了汹汹每一个字都令他上前一步他期待着以这份气势能让单疾泉知道他休想拦住他。
然而八式之后单疾泉的动作变了。
单疾泉此时已经退得足够远——足够向琉昱派人先扶起照料一下动弹不得的单一衡。他面上浮出一丝冷笑手势一变金丝锯从奇诡之处跃出跃向夏琰右颊。
夏琰微感意外。八招单疾泉一直在后退以至于他单刀长驱直入不虞单疾泉忽不再格挡反而脚下一动出手反击。刀不比剑刀背一面并无锋刃单疾泉脚步微动就轻闪至背刃面夏琰搠空若要变换手势只怕不及金丝锯其来之快故此只得将刀一收“噌”的一声刚硬刀锋逢上游柔丝齿那金丝锯竟尔曲绕过来要将他刀刃缠住锯尾犹自在颊边拂过一道危险的轻风。
他陡然意识到自己选错了——在想要一鼓作气的前八步选择凌厉那直截的剑法用来对付别人或是最有效的可单疾泉与凌厉多年交情对这剑法何其了解又如何可能正面对敌之下当真毫无还手之力?不过是借力藏拙消磨他的锐意厉气而已。果然最是短促致命的剑法也最耗费狠劲八式过后夏琰气势自然走衰单疾泉突施反击险些便要得手。
好在夏琰深谙阴阳进退之道亦懂得借力用力之巧不至于一鼓作气未成便全数退馁。他见金丝锯这般柔绕干脆将力就力“移情”运起果然金丝轻巧竟受他引动越发随刀粘附过来。单疾泉立感手中兵刃欲脱出使唤收放难全然随心知夏琰已在招式间运动内力心中微讶亦运动真力相夺一股暗劲立时令得夏琰手中刀同样失了两分自在——两下里这一招上手竟是争的相互兵刃的拿捏。
金丝锯已经跟了单疾泉数十年可这柄刀今天才是第一次握在夏琰手中他当然知晓比谁对手中兵刃驾驭得更好对自己并不利甚至——连这刀都是单家的刀单疾泉对彼此的兵刃都熟悉已极可自己对金丝锯的用法几近一无所知。他不动声色地在这极短片刻的软硬纠缠中换了足步待到那丝锯终于松脱了全部缠绕他刀风起处已换作了“八卦剑”中坎之四式斜斜劈上。金丝锯可缓可急此时不必甩尾以近持端坚硬处立时相接刀锯顿然相激出乍耳噪鸣夏琰不待招式变老立时换作巽之二式那刀头便在极近单疾泉左肩处左右摆动如轻风摇动舟头几缕显有所图的冷息自摆动中窜出是夏琰将“流云”灌注刀招之上毫不客气地刮向单疾泉咽颈。
这巽之二式倘与先前的坎之四式齐用原是他与刺刺合过的一式“逆水行舟”此际分为前后递出虽本意不失但舟头摆动起来未免失了水之浮力不得久长单疾泉亦得以再度变换了金丝锯之形状锯身如软鞭般倒转过来打乱了“流云”之气。不过夏琰倒是看出来了单疾泉对八卦剑所知不多以此中招式对付他应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