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这样醒着对明日也并不会有什么改变君黎三人也难以在旁人那般明目张胆的监视之下休息得踏实。
前半夜三人各自辗转但到了后半夜似乎是感觉到什么重要的事情愈来愈近的压迫之力三人反而坐在一起开始一种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的闲聊。讲话并不多却也并不逃避些什么只是讲着对明日的种种猜测——也只能是猜测而已。
君黎与秋葵言来语往多些娄千杉只是在一旁偶尔插言说了一晌三人又各自若有所思。娄千杉起身踱步只留那两人继续聊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君黎忽一抬头“她人呢?”
秋葵方意识到娄千杉人影已不见。这附近既然有幻生界的人看守她理应走不到多远。两人霍然站起各自向一边去寻。
天色已经有些不知是不是错觉的发白。也不过担心了那么一会儿娄千杉已经从这淡淡夜色里走了回来。
“娄姑娘?”君黎不无疑惑地打了声招呼另一边的秋葵闻声也回了来松一口气道“你去哪里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娄千杉抿嘴一笑“随便走走。”
秋葵未再多问娄千杉目光转过看了看君黎。他一双眼睛里带着的对自己显然并不是十分的信任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说过不要单独行动。下不为例。”
“知道了。”娄千杉露出些似真似假的倦意。
许多旗帜翻飞起来这君山小岛的三支大会愈来愈像一场江湖大戏的前奏——至少是预演。
湘水上的日出谈不上壮丽却也足够炫目沈凤鸣却望着另一边的天空口中喃喃自语好像在背诵着自己的台词。作为这一出戏的主角他或许是觉得这一局棋对自己来说有些太大若不望着这样广阔而空旷的天空就无法将整局纳入胸怀。
他不得不安慰自己——就算是厉害如单疾泉在自己这个年纪大概也不是那么老练的。他想着竟然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关非故很快令人来为他作必要的准备。他不必一早出场可正如一切戏子一样他必须随时等在台后等着台上自己的戏份到来。
小山头就是他的“台后”从这里看那“戏台”倒是正好的。不过今日他身边更多了几个看守不似前几日那般自由。
“戏台”和“戏场”的座位都已经摆好。“戏台”很大占了整个会场的近一半那是三支掌门人的座位上首一个座位两边各一凑得不算很近。沈凤鸣料想关非故是毫不客气地要占据上首的了两边自然是给泠音门和阑珊派而隔开他们也便不用担心两派有什么机会交头接耳。
三枚椅子占不了多大地方“戏台”的大部分是空地下半场自然是给这“戏”的“观众”——武林群豪了。关非故派人摆了许多凳子不过瞧这君山之中漫野旗帜的架势沈凤鸣猜想有一大半人还是得要站着的了。
正想着果然已经有人将一面旗帜插在上首椅子背后微风中旗面半蜷着看不太清是什么料想是幻生界门派之标识。阑珊派与泠音门似乎并没有类似标识是以椅子孤零零的很显冷清。
最早来到会场的人是谢峰德——他似乎早早便候在此地不消关非故派人去请便已堂皇入座。幻生界左右的座位位置并无差别不过旧时魔教之中以左为尊是以他看了一眼挑了左手边的位子。
秋葵等三人则是被幻生界的人指引而来的了。沈凤鸣远远望见她这炎夏晨光之中的她与昨日一样——与任何一个往日一样露着那般冷峻而高傲的表情。他嘴角微微一勾竟嗤地笑出声来。
身边的守卫不知他为何发笑很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沈凤鸣已觉转头也看了他一眼笑意不减反增:“那真是个美人儿你不觉得么?”
那守卫愈发警惕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瞪他一眼讷讷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