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了两柱香,太阳快深沉了,周遭已然宁静,来到了一个宁和美丽的地方。
这是座小村庄,土路上有牛车辙印,还一路散着羊粪蛋儿。
权瑾沐和云舒走在这条土路上,云舒看他一眼,小心试探地问:“王爷,您没有走过这么脏这么臭的路吧?”
她的声音很小,他出生皇室,从小走的路都一定很宽敞很干净很优美吧,她心绪有些灰暗,怕他生气。
权瑾沐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用力弹她一脑门,“小脑瓜子想什么呢?你忘了本王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了?”
云舒霎时清醒过来,重新绽开笑意。
他说:“云舒,你知道本王走过的最脏最臭的路是什么吗?”
“是什么?”云舒忽闪着大眼睛,紧盯着他。
权瑾沐看她一眼说:“血路,那条路,遍布尸骸,旧的尸体尚不及糜烂腐臭,又添上新的尸骸,日复一日,直到最后尸体摞得就像下了一层厚厚的雪,能把人的腿淹埋了。”
他望着遥遥天际,神色恍惚,似乎陷入回忆,讲述着这样的尸山血海,仿佛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平淡无澜。
可云舒心一痛,她能听得出来,他曾用多少血泪,才能换得如今的平淡。
不由得,她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想把自己从心脏迸发出的温暖和力量通过血液,手连手传递给他。
权瑾沐感受到了她的用心,她的本意,轻轻浅笑,“傻丫头。”
云舒扫空阴霾,扬起明媚的笑容看着他,脆生生问:“王爷,您知道这是哪儿吗?”
“哦?哪儿?”权瑾沐挑眉。
云舒踮起脚伏在他耳边,神秘秘道:“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