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第二件事也就是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根本原因。陈泽瑞那个婴儿的母亲她的名字很好听叫张玉倾。我们都看错了她只把她当做一个失魂落魄的妻子一个焦头烂额的母亲。
那一天我们接到电话又是她她压着嗓子告诉我们孟朝阳家的地址。我们立马赶了过去在那里我们发现了两具尸体。”说着王海像是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吸了一口冬日的凉气。
“我们都错了我们都被骗了。”
“她用的是一把手枪当时紧紧的握在她自己手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二十年前确实管制查处都没那么严。子弹开了两发一发打中了孟朝阳的眉心一发杀死的是她自己。她是闭着眼死去的甚至还在笑表情和之前的表现出来的颓废和哀伤完全不同眼角甚至不剩下一滴眼泪。最后那一幕看的我们全部人都不寒而栗。”
梁安看着他的表情。王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他此时却有些心神不宁。
“当时我们队里其中一位女警人比较温柔你也认识就是现在一队的那位支队长当时还专门被借调过来被派去安慰这位突然丧夫悲痛欲绝从头到尾没停过流眼泪的可怜女人。临走前怕她太伤心路上出事于是把母子俩一路护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踉跄着脚步不住地道谢关上门才放心离开。
她从头到尾都只像是一个因为突然的厄运悲伤到近乎崩溃的寡妇。她在她丈夫死后的问询里没有提及丝毫她知道孟朝阳身份的事甚至连当时在她的描述下作出的画像都和孟朝阳真人大相径庭虽然她的表情似乎是努力在回想竭尽全力的配合我们的调查。那时候指纹还没有专门建立数据库我们对比孟朝阳的指纹和孩子衣服上的指纹才真正确认他就是凶手。那个女人张玉倾她根本不想配合我们调查出杀死她丈夫的凶手她只想拿起枪械自己报仇然后再了结了自己。”
“所以啊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在最近几年我刚在社交媒体上刷到陈醒——他和他的父母长得很像眼睛却格外像他的母亲。得知确实是他成为了一名演员我甚至感到了一些戏剧性的滑稽这或许真的是一种遗传的天赋。虽然只是一起案子但我现在还记得那场无与伦比的独角戏。这或许……也能说是一种缘分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故事开始时惯有的开头。
“一百块又少了一百块。”刚洗完碗还围着围裙的女人突然爆发出汹涌的怒火红着眼指指点点着眼前桌上的一沓钞票“孟朝阳你说你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为什么数目又不对又少了?你说啊?”
可她的丈夫这次却没有理直气壮的反驳找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来搪塞。他只是坐着呆滞着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手上有什么奇怪的透明的东西其他的人谁也无法发现。
围裙女人抹着眼泪愤然离开了大厅留他坐在一旁继续发呆。坐在地下玩着火车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她才三岁是个很安静乖巧的孩子却意外的很喜欢玩这些被认为是男孩子会喜欢的东西。今天爸爸又给她带回了杂货店新上的小货车。这是投其所好她确实在被送去幼儿园的路上看了好几次想要买。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男人或者说孟朝阳突然像是触电了一样惊恐的从呆滞中恢复转身看向门口。动作停滞了好一会儿听着仍然很有耐心的响起着的敲门声他还是站起了身逃避似的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女儿。
“珊珊地上凉玩完就快起来。爸爸出去……珊珊不怕。”
他知道无法逃避了便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了门口。
可门口的情景却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不是警察却是催命的鬼。
“你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他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美丽女人却隐隐感到一种刻骨的寒意。
“你……你要干什么?”
女人看了一眼他背后客厅里正在玩耍的女孩。她正摆弄着轨道试图让火车能转一个最大最圆的圈。
“不想让你女儿看到就出来。”她的声音冷硬像铁石。
他看到了黑咕隆咚的枪口。
他后退了一步又停下吞下了一口唾沫“你是要……等等你……”
话音未落。
两声枪响。
对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女孩听到了枪声。可她却没有抬头她还没到从电视剧电影里了解到枪械的年纪每当有这种播放场景出现爸爸总会捂住她的耳朵和眼睛把她当做最易碎的珍宝。
声音这么大爸爸果然又犯迷糊了她想手还放在轨道上试探着滑动自己刚刚拼装好的小火车试试这条路到底好不好走。
他常常不留神比如在搬家的时候把东西不小心砸到地上生怕被妈妈发现而偷偷捡起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次应该也一样。
三岁的珊珊眼里爸爸虽然平时装作很严肃很厉害的模样但经常闹这些小笑话自以为没有人知道她也总悄悄笑他又在明面上假装不知道只是小声笑不让爸爸看见让他以为自己在女儿眼里一如既往的高大。只不过单纯按照身高来看他对于珊珊也确实是很高大就像一座大山。
但其实也并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