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医大人命我前来的。”徐奴奴挣扎着站了起来,一动,肚子上的大窟窿就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阿吾顺手扶了一把,将她引到一旁的大石头旁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得罪苏星河了?”阿吾惊讶,也没有听说她俩之前有什么过节啊。
“路上遇到了玉虚宫的人,耽搁了。”许是失血过多,徐奴奴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奴奴让姑娘等久了。”
“没事没事……其实这里没人打扰,也挺好的。”虽然咱不是那种怜香惜玉之人,但好歹也是相逢一场,总不至于太苛刻不是?阿吾在储物袋掏了掏,掏出了一瓶丹药和半袋子糖豆:“你凑合吃吃,苏星河给我的,总之不是毒药。”
“多谢姑娘了。”
徐奴奴倒也没有扭捏,吞了两颗灵丹以后开始打坐疗伤。阿吾有心想问问外界如何、问问沈长卿的情况,又怕让徐奴奴一心二用,一口气叉了提不上来。
倒是徐奴奴在气息平稳以后,笑着主动开了口:“我把玉虚宫掌门仇淮山杀了。”
明明表述着杀人的活儿,徐奴奴的语气却像是切菜一样稀松平常。如果非要从她 脸上找出点什么表情的话,那大概……只剩下欢喜了。
“仇淮山是谁?”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这后辈的名字,阿吾还真没听说过。
“一个罪该万死的贱人。”
徐奴奴本是圈养在玉虚宫的一个炉鼎,连同上万炉鼎一样,除了编号,连个名字也没有。
他们就像是一件廉价的物品,或被奖励于有所进步的弟子,或被恭贺于长老们的出关之喜。采阴补阳,用她们一生的修为和性命,作为玉虚宫门人修行的垫脚石,之一。
她们没有自由,没有思想,有的只是从出生便已经注定的宿命。
徐奴奴,大概是这玉虚宫唯一的变故。那一夜的十个炉鼎之中,唯一她跳下万丈山崖,侥幸活了下来。
被玉虚宫追杀,被天下修士唾弃,可她依然,活了下来。
徐奴奴笑得窘迫:“压着心里多年,总想找个人说说,让姑娘见笑了。”
阿吾点点头:“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徐奴奴噗嗤一声:“瞧姑娘说的,奴家哪日不好看了?”
阿吾一脸诚恳:“笑得太假了。”
“……”徐奴奴,呵呵。
“奴家的伤势稳住了,姑娘我们起身吧,沈恩公和鬼医怕是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