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慕容瑜稍稍一顿似是在思量接下来的话是否要问出口。但不多时他还是问了出来:“你是否知晓我的心意呢?”
虽是在问梁雪柔他却不忍去看她此刻眼中神色。
梁雪柔对此却并不意外她深知慕容瑜从头次在废院相见便对她起了念想。之后宫宴更是暗暗顾及她思量周到。对此她虽并无意但若是说起好感也并非没有。
但是思及嫁给他做侧妃以及梁心敏先前对自己的好梁雪柔便又有了片刻的犹豫。
连耿夫妇虽是对她百般照顾在婷儿死了之后更将她当做唯一亲人一般但到底雪血肉不连。回府之后虽是步步如履薄冰她走得万分艰难。
但梁心敏却是其中唯一一个没有怀着任何目的对她好的人。
想想宛娘想想二姨娘想想父亲话虽不多但每次见她时眼中的神态爱和恨同样炽烈……不或许那只有恨罢了。偶尔显露的温情也不过是因着她有了更大的利用价值。
梁雪柔深深觉得疲惫对感情她或许并不在乎。但对亲情她却无法不在乎。
到底是一个从小便被寄养不曾真正享受过亲情的孩子心底的渴望自是难以言说。而梁心敏的好便更让她感动。
在尚书府这般复杂局势中长大的人一个个必是心境深沉之辈想来也都会处处思量自个儿好坏之后才确定对谁好对谁坏对谁如陌生人般客气。而她一个庶出的小姐人人都骂她是灾星连父亲都不喜梁心敏的关怀虽不多却也是难得的真诚她实在不舍。
一道凌厉目光射来让梁雪柔微微打了个冷战。她仿佛觉察出梁上有人在瞅着她一般鼻尖甚至还闻到了那股淡淡的药香身上伤口忽然没来由的痛了起来让她恍惚的神智一瞬间便清醒过来。
但凭自个儿如今的处境还有资格去思量旁人么?所谓亲情也必得在不曾危及旁人利益之时才能得来。而一旦利益超过了自个儿所得便连亲情都可抛却。
她到底是大夫人亲生的。而大夫人正是因着她才对自个儿这般毒辣!
念及此再没了半分犹豫梁雪柔微微点头惨白一笑道:“原以为会是在草色烟光里听到你这句话呢竟不曾想是在我受尽了刑罚连自个儿都不确定是否还能活得下去的时候。”
这话自是语出至诚慕容瑜身子一震转头瞅着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梁雪柔仍是那般嘶哑的声音听来不免难受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他欣喜不已的:“连我自个儿都不知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呢。废院中见你只觉你并非寻常贵公子那般只知在文意上饶舌对我那般奇怪的释义竟是赞赏不已。之后宫宴见你弹琴又觉你比起寻常公子多了分潇洒很是难得。”
慕容瑜静静的听着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曾有过的柔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