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腾的厮杀在城中化为一片喧嚣的海洋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时不时的还有内家高手慑人的呼啸声传来。
在一阵旗语的沟通后华夏军让开西面属于“高天王”防线的一部分道路由随之而来的背嵬军成员接手压上。而作为交换银瓶、岳云等人带领数名背嵬军精锐在变装后得以自侧面的道路突入内围。
作为西南、东南而来的两支军队中的精锐彼此都打量了对方一阵。
“看懂人家怎么打的了吗?”匆匆穿过的时间里银瓶低声说道。
“火枪厉害高手也多。”后方的岳云回答了一句。
视野前方约好接应的人已经在那边一处破旧院墙下出现了对方满脸的焦急。。
“虽然说了是趁乱怎么黑旗的人杀过来了?”
“我们也很意外怎么?没事吧?”岳云偏着头看他。
“没事打得太难你们再不来我的人要被派上去了”那人摇了摇头随后挥手“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一行人在这名内应的带领下穿过这复杂院落间的内围防线不多时到得内围核心的一处院落。他指向前方。
“隔壁院子是罗彦的亲卫所在再过去一进院为罗彦发号施令的正堂。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
银瓶点了点头对方转身要走岳云过去在这内应的肩膀上指了指:“你不能走。”
之后有随行的人开始解下背后的大包裹包裹上留有引线他们开始将这包裹在墙角进行安置。
“这东西能行吗?不会事到临头不行了吧?”有人询问。
安放包裹的人冷笑:“咱们是左先生教的弟子西南的手艺等着瞧吧”
柴禾已煮开了水城市之中沸腾声鼓荡。观战的茶楼上虽然左修权的口中并没有多少交底的实话但在背嵬军入场、且打过旗语之后面上有疤的女子也大致想到了一些事情。
“左公原来是替东南的那位陛下与高天王做了买卖。倒也合理只有这位‘开山将’罗将军看来是真不受高天王待见”
“七姑娘哪里的话开山将罗彦乃高天王心腹大将老朽这边同样是下注何文约好为他去一对手。只是何文未必实诚估计不会跟你们坦诚相待。”左修权笑眯眯的“倒是七姑娘, 当年在江宁长大, 亦是跟随宁先生蒙的学, 在幼时与陛下以及长公主当是见过的吧?”
“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当年的长公主聪明过人强势得很那位陛下在印象中却是性格敦厚”
“七姑娘多说一些, 待老朽回到福州与陛下提起, 他必定欢喜。”
左修权看似随意地转开了话题, 小七便也顺势地说起过去, 笑吟吟的并不刨根问底。
如今这世道纷乱, 左家作为与各方都有些交情的特殊存在却也始终都坚持着自己的操守。从左端佑开始他们将黑旗视作极端情况下的华夏希望, 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给予了诸多帮助, 这是基于抗金与华夏军传续的大局。
但在更多的方向上, 对方也始终不曾抛却自己作为儒家正统的身份当武朝出现了君武这种有希望的皇帝, 他们便也开始义无反顾地为对方奔走呼吁纵然已不再需要食君之禄却也依旧忠君之事。并且这种态度在任何人面前, 都有堂堂正正的表述乃是与戴梦微截然不同的儒门路数。
这次来到江宁, 他肩负的是为了东南游说的责任在这样的前提下, 老人看似随意的谎言更多蕴含的, 反倒是对西南的提醒和礼貌而这种保持距离的亲切感在目前来说便是对西南、东南两方最好的现状。
两人笑着聊了一会儿属于“高天王”势力的阵营内部一阵爆炸声轰然而起随后便是漫天扬起的烟尘。
滚滚的浮沉之中岳云掩起口鼻, 犹如炮弹般的杀向一片混乱中的“开山将”罗彦。在他的身边银瓶的五步十三枪如风而至。
对“高天王”一系大将罗彦的斩首作战于焉展开。
整个情况热闹起来的时刻东面的杀场边缘, “寒鸦”陈爵方飚飞如电手中的快刀将几名冲杀进来的高手劈翻在地。
周围一片血腥但在不死卫筑起的这片战场上杀戮的锋芒并未朝内延伸。
“我乃‘寒鸦’陈爵方!”在斩杀数人之后那道身影奔上附近的楼头激烈的声音响彻战场“有不服的便来与我厮杀——”
作为江湖上有数的强者陈爵方手中刀锋如血一时间倒也令得手下“不死卫”士气大振。
站在外围二楼走廊上的况文柏也在大声指挥着附近的小弟参与厮杀某一刻便听得屋顶上响动大作有高手冲上了房顶已经与这边的守卫开始了厮杀。
他抄了钢鞭在手还未来得及说话两道身影带着鲜血从屋顶上摔落敌人翻下屋顶落在况文柏身侧不远一拳已经向这边挥了过来。
况文柏平素面对这样的打斗通常会挥舞钢鞭硬碰但这一刻却将身形猛地朝后方躲了一躲对方的拳头在他的面具前方挥过一时间两人竟都愣了愣。
况文柏随即方才明白面前这人一挥拳竟然又是要打他的鼻子。
他第一次鼻子被打塌出事是在夜间对方的挥拳也极为自然只觉得无非巧合。到得金楼挨打的第二次也只以为是有人选择了他的弱点进行攻击。但到得眼下这一拳他才陡然反应过来前头的两次很可能都是同一人的蓄谋而这人显然已经出现在眼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愤怒在心头汹涌而起同时也在佩服自己方才的反应修养多日武艺终于成长起来
下一刻他身体弹了一下眼前猛地一黑随后又白了起来惊人的痛楚从他的脑海里爆开。
有人从背后偷袭他就在方才猛击了他的胯下这一刻他的双腿之间有碎裂的感觉。
前方落下的那名男子在一拳挥空后微微愣了一下而随即即便是蒙着面的情况下都能看出他的眼角抽动的痕迹退了一步第二拳竟有不好下手之意。
“喔”
况文柏只发出了些微的声响他的大腿已经夹了起来在最后清醒的时间里微微转过身去想要看清楚这卑鄙的偷袭者到底是什么人。从后方惨白的阳光里出现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轮廓对方毫不犹豫地伸手过来哗的掀掉了他那张狰狞的面具随后沉重而刚猛的一拳照着他的面门砸了过来。
嘭——
况文柏的口鼻第三次的碎了。
他整个人翻滚出去倒在了二楼廊道的墙角一塌糊涂的面门在噗噗的流血而即便昏迷也依旧夹紧的双腿间似乎也有粘稠的鲜血正在渗出。
梁思乙目光冰冷甩了甩打在对方脸上的拳头。
而在她的前方目睹这一幕的游鸿卓眼角在抽搐他下意识地伸手捂了捂嘴巴低声说出的是他自己先前也未曾想过的言语。
“这个罪、罪不至此不至于不至于”
“噗”
犹如冰山溶解梁思乙的眼角猛地泛起笑意。而下一刻她将那笑意冻住转头望向了不远处楼台上方的那道身影拔出背后的一刀一剑。
游鸿卓摇头叹了口气转身与梁思乙一道杀向陈爵方
厮杀的浪涌犹如潮水拍向中央的旧武衙门某一刻呼啸的轻功卷起漫天的银杏巨大的身影席卷而过而在那身影的后方王难陀、谭正、唐清花以及一道一道的高手身影都朝着西南方向的战场狂飙而来。
这一名名的高手内息澎湃在高速的奔行中放声呐喊犹如满天的魔影沸腾。而同一时刻南面的战场上由“阿鼻元屠”掌刀人彭天罡组织起的大规模反扑已经将局面带入白热化的状态随着大量炮击的加入如海潮般响起的爆炸似乎并未让西南来的这一百余人专美于前“阎罗王”麾下高手们凶悍的反击隐约在第二道长街的防线上堵住了华夏军的推进。
华夏军的狙击手只偶尔敲掉了几名发炮的士兵而大量的高手、神射手已经注意到各个屋顶上那些持火枪者的危害开始以箭矢、暗器甚至是以轻功高速突袭的方法尝试拔除掉这些如黄蜂尾针般狠毒的存在。
前后两批的高手至少都已经在彭天罡的调动下扑入了厮杀的第一线也给华夏军的推进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前后左右一片混乱。
宁忌在狂奔之中一路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