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上由于熄了些灯笼显得有些昏暗的小画舫中席君煜朝周围看了看。乌启隆笑着从旁边拿了一只饭锅摆出来他也就过去盛了饭随后在旁边的桌前坐下将一盘菜倒进碗里。
“每次热闹以后都是这样满桌的饭菜东倒西歪就是不知道谁真的吃饱了。”摇曳的灯火中乌启隆夹了一夹青菜扔进嘴里嚓嚓作响。
“至少饿不着。”席君煜淡淡地答了一句。
“我每次都觉得饿……有一次我很羡慕那位宁立恒前不久大家吃饭邀了他、廖掌柜、罗掌柜……”乌启隆想了想“他一直在吃东西他是真的在吃东西。”
“不相干的人自然能吃饱。”
“也是。”
简单的对话之后两人坐在那儿吃起饭菜来虽然看来是些残羹冷炙但的确都是经过了名厨精心烹调的此时吃起来味道仍旧相当不错。咀嚼的声音响起在船舱里水波轻摇过得好一阵子乌启隆才放下了筷子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
“明天后天后天晚上所有的事情都要到摊牌的时候。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席兄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吧?”
“没有。”席君煜摇了摇头“陈二供认刺杀乃是受人指使摆在面前的危局已破皇商没有了阻挠所有人都很高兴虽然不至于被冲昏头脑但至少大家都看得清楚拿下皇商大房一切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往后已经没有退路了。眼下……破釜沉舟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顺着现在的势子往前走真要变什么没有可能了。”
“这便是好消息。”乌启隆给自己倒了杯酒笑了笑一口喝下“我这边也已经准备清楚多的不说家父只是拜托了董大人在那晚安排一下顺序呵呵我乌家的织工一向超过苏家占个先入为主的便宜就成其余的且交给诸位织造局大人了……”
他说完这个笑了笑待到那边的席君煜吃完东西放下碗筷方才摇了摇头:“两天之后苏檀儿基本已经没有接手苏家的可能苏家内斗那帮草包只会败光所有家业那边已经没有前途了真不来我乌家?”
席君煜看他一眼:“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你我相识多年几年前我邀你来我乌家你为苏檀儿而不肯我理解。如今你为个已成他人妇的女人啧你真行……”乌启隆一身叹息随后看着席君煜的表情又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他们尚未圆房皇商归属决定之后你当然也可以操纵一些掌柜对付宁立恒让他们永远没有圆房的机会苏檀儿几年心血付诸一炬肯定也要找个撒气的。可到头来这真的很难席君煜苏家一垮以苏檀儿的性子一定还会咬牙扛起来到时候你在背后帮忙几年十几年以后她承你的情你们或许能在一起可真的很难……”
乌启隆顿了顿这边席君煜淡然开口:“而到时候乌家已成皇商时机已到你可以往这天下第一的布行过去。而苏家数十年积累方有如此规模老太公一死垮下去几十年都再上不来了。大家不会再成对手我对你自然也已经没有威胁。”
“我从未在乎这等威胁只是可惜了。”乌启隆皱了皱眉“江宁一地。我、我二弟、薛延、你比不过苏檀儿凭心而论几年时间她抓住一项就不放一直推动至此此为商场正道她确实厉害我等皆不如她。若论及商场年轻一辈除苏檀儿唯濮阳家濮阳逸唐家唐煦能让我自愧不如。可她毕竟是个女人虽然将我放到她所处的位置我未必做得到她所做之事可她也终究有局限许多节外生枝的麻烦。”
乌启隆吸了一口气:“老实说我从未有过要专门对付苏家的想法。若非逢此局势我这里、薛家都盯上了皇商苏檀儿既然做好了准备那么该是她赚的就是她赚的没人跟她争抢。到了她想要出手的时候偏偏大家都盯上了只能说她命不逢时既然进了局尔虞我诈就是如此。可我从未想过要对付谁不过是生意。我乌家早已是江宁第一布商席兄江宁不过是个池塘你本可往海里去莫非真要呆在这池塘里么?”
席君煜笑了笑:“无非是做事而已哪有那么多大道理。”
“倒也是。”乌启隆笑着摇摇头“我知你想法人生在世不过是做些事有了想做的便去做。可……不过是个女人有一天你走得更高一点的时候也许会觉得这些事情很无聊。或者几年以后你发现这个女人平平无奇再也没了当初的那种感觉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我十八岁成亲三年后她去世了我发誓绝不再碰其他女人可一年以后忽然有一天我想起她的时候忘记了她长什么样子我娶了两个小妾……女人都一样。”
“人都是这样。”乌启隆说着“我辈男儿要做便做些大事女人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她们都一样手放开苏檀儿你就会发现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你知道吗许多女子喜欢搔首弄姿故作姿态无论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只要有一次第二次我绝对不会把心思放在她身上。这都是小事但在这些事情上送你一句话:直道相思了无益你既无心我便休!”
“今天废话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