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都已经燃起来了。
岳云骑着马消失在左家附近的街巷上另一方面左家的宅院里左文轩叫来了一名堂弟就寻找左行舟、同时看顾出头鸟岳云的事情做了一番安排随后再去处理手头的其它事务。
从桉牍中再度抬起头时夜色已深。虽然看似平静但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好过从詹云海的死状和如今的日期来看左行舟活着的希望其实不大但即便公器私用他如今也没办法安排更多的人手参与到这件事情的排查里来。
并且事态也不能扩得太大。
——还有谁有可能知道一点事情的线索呢?
他想着这件事计算着自己可能漏掉的东西。
心中其实有一个名字。
但他在犹豫着能不能碰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
……
五月二十六亥时过半。
仍旧显得热闹的银桥坊夜市上正在整理货摊同时与人斗嘴的宁忌回过头来看到了道路对面站着的那道身影。
他张大了嘴巴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正在旁边与一名漂亮小丫鬟说话的曲龙君注意到了他的神色。
“额……没、没什么……”宁忌吸了一口气随后偏了偏头平静地低声道:“遇上个朋友我去一下。”
“嗯。”曲龙君鼓励地点头。
道路对面的男子朝着这边笑了笑宁忌走到近前双手叉腰:“嘿嘿眼镜!你来找茬吗?”
左文轩是去到小苍河中学习的年纪最大的左家人之一抵达时儒学的启蒙早已完成甚至于若是参加科举秀才甚至举人都是有可能拿到的。他大了宁忌一轮有余当时在军队中部分涉及儒学蒙学的课程他参与过讲习对于宁忌这样的学渣有着一定程度血脉压制的成分在也是因此眼下宁忌便着重于表现出“我已经不怕你了”的气概——当然需要强调的是针对儒学的部分讲习左文轩算不得他的老师因为他什么都没学会。
左文轩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宁忌原本想躲但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没有动随即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尊重老人的美德发挥了作用。
“到哪里坐坐?”左文轩道。
“我请你吧。”宁忌说着举步朝一旁吃冷饮的向家从食走去。
两人在大厅一侧挑了个偏僻的位置宁忌轻车熟路地点了几样东西之后朝周围看了看方才故作平静地开口:“你来干什么?”
“不用担心没想要对你动手福州跟西南隔得太远请示不到命令的。”
“那还用说哼哼我告诉你我现在的身手翻了脸你们也拿不住我。”
“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喜欢跟你们这些小孩子一样整天打打杀杀的今天就是没事过来看看你。”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身份这么敏感跑过来我都怕暴露。”
“警惕心有提高是好事。”左文轩笑了笑待到走来的店员上了一碗冰粉离开后方才道“不过例行公事我也总得跑一趟。你的身份特殊左行舟跟我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其他的事情你暂时不用担心关于你身份的问题到我为止目前只有我和行舟两个人知道我也上了纪律决不能再向其他人透露但是行舟做事你知道一贯有点大大咧咧所以重大的事情我还是要来确认一遍。”
“这个我不同意啊。”宁忌道“左行舟这个狗东西是有点欠揍但大事上还是靠谱的。”
“随便你怎么说吧他说你这个欠揍的熊孩子过来了我肯定要当面确认一下你知道这是程序。”
“那你现在看到了。”
“确认了。”左文轩点头叹了口气“但还有些事情想问。”
“什么事?你问。”
“聊聊你外号的事情吧……”
……
彭的一声宁忌拍打了桌子从座位上炸起来了。
……
“眼镜你找茬是吧我就知道你找茬是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
夏日的夜变得比白天稍微凉快了一些左文轩安静地坐在那儿带着笑容看着面前被一句话刺炸了的小朋友有心算无心他知道接下来许多刺探就都能好做一些了。
随后拿捏着分寸与蹦来蹦去的孙悟空孙少侠聊了一些关于他这一程旅行的故事也夹杂了几句关于左行舟这几日与他见面时的闲话。由于他时不时的挖苦宁忌一时间便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眼底蕴着的思索与焦虑……
不久之后双方在店铺门口分开。
“接下来没有必要我和行舟都不会过来打扰你。”左文轩道“但你也要注意一定保护好自己。不要惹事。”
……五月二十一之后宁忌也没有再见到过左行舟……
“还用你说。”
他听到宁忌在背后嚷道。
“管好你们自己吧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