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也怔在当场，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姐夫？楚子轩？
他晃了一下身体，才扶着墙站住。身边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看到他，都不免多看几眼。似乎从未见过这么英俊帅气的男人，流露出这样悲伤绝望的表情。
终于有个护士，起了同情心，过来问道：“这位先生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凌风茫然地摇头。
护士又说：“我看你脸色很不好，要不我扶你去那里坐会儿吧。”
她刚要碰到他的胳膊，就被凌风无情地甩开。脸上的嫌恶表情很明显，眼神也冷了许多。
护士被吓到了，暗暗骂了句神经病，便快速跑开。
凌风靠在墙上，茫然不知所措。这时，有个小男孩过来，盯着他看了几眼。
他垂眸看去，莫名觉得很熟悉，这小男孩的长相和他小时候有七八分像。
心里不觉一动，难道这就是他和舒晴的孩子？
“你是？”
他慢慢蹲下来，颤抖地伸出手，想去抚摸舒泽越的脸。
舒泽越躲了开，很嫌弃地看着他。
他不答反问：“你是谁？”
“我是……”凌风顿了一下，还在迟疑，该说我是你父亲呢，还是？
舒泽越却抢着说：“算了，不用说了，你是谁跟我也没关系，不过我就想知道，你是来找我妈咪的吗？”
凌风点头，很想问他，你妈咪是不是结婚了？可这个问题生生地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他害怕听到这个结果。
舒泽越歪着脑袋看他，很好奇地说：“你找我妈咪做什么？你想追她吗？”
“我……”
“你难道不介意她有个拖油瓶吗？”
“……”
“而且我有爹地了，不需要再多一个爹地。”
如果刚才那声姐夫，让凌风还抱着希望，那么舒泽越的话，却是实打实的一拳重击，重重击在他的心窝上。
“你真的有爹地了吗？”
“对啊，我爹地刚才还在这儿呢，他长得可帅了，对我和妈咪都好，对我外婆也好，他们都说我妈咪嫁了个好男人。”
凌风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就好像心被割开，淌着血，一点一点地往外渗，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舒泽越最后还要再补上一刀：“可是妈咪只有我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妈咪说我会有小妹妹的。”
凌风呆呆地看着他，觉得快窒息了，就连舒泽越走了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后悔吗？当初和火龙拼杀，怕她陷入危险，又怕她不肯走，才拐着弯让楚章逸送她出去。却没想到那一别竟成诀别。
他闭上眼，悔恨交织成酸涩，涌上眼眶。他只恨当初是用的那种方式逼她走，如果多给他点时间考虑，他应该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吧？然而，事到如今她都不知道他其实深爱着她吧？
可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用呢？她已经嫁人，有个爱她的丈夫，而且看起来过得还不错的样子，他们还很快就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凌风自嘲一笑，起身踉跄地往外走，眼前有些模糊，只盯着走廊尽头门口的那点光亮，恍惚不知所在，在出门时还差点踩漏了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