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听了他这话顿时一噎有些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四爷在旁边递了个手帕给她又帮她顺了顺气:“慢着些慢着些。”
好一会儿温酒舒坦了些这才苦着脸道:“皇上您可甭挖苦酒儿了。”
温酒撂下了筷子捡了一个清蒸的螃蟹有一下没一下的剥壳声音和缓的道:“奴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是想说弘晖的事儿吧?
您肯定想着这孩子和奴才没有血缘关系奴才必定不会伤心可能还会幸灾乐祸。”
螃蟹的腿有些过硬了温酒尝试了两下没剥动便拿起了剪刀来。咔嚓咔嚓地剪着又道:“奴才不妨和皇上说句实话其实最开始奴才也不是很喜欢弘晖。”
“放肆!朕的孙儿轮得到你不喜了?”
“皇上您听奴才把话说完啊。那会儿奴才时常在福晋手底下讨生活受了她不少欺负几次险些丧命。便是想着弘晖是福晋的儿子人品说不定也好不到哪去。”
“呵你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为奴竟敢揣测主子。”
“皇上人心便是如此嘴上说不想心里又怎么会不想呢?
只是后来奴才和弘晖接触久了便发觉这孩子聪慧勤勉忠孝两全他甚至把几个弟弟照顾得很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哥哥。
酒儿想起从前对他的误解心中也暗自愧疚。
不瞒皇上说弘晖已经是奴才的徒弟了。
他身子弱就在前两日他病得起不来床还扯着奴才的手说想要跟奴才学本事。他也想要看看山水婉约的江南想要看看长河落日的大漠。也想大口大口的喝酒想尝一尝那又麻又辣的吃食……”
四爷听着眼眶有些泛红。盯着温酒瞧听得极其认真。
便是康熙爷也不知何时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那你是如何说的?”
温酒继续道:“奴才是同意了的还许诺他以后有机会必定要带他出去玩。只是……奴才食言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这般宽心?”康熙爷说这话的时候当真是纯纯的好奇。
师徒的情分同样深厚。
如乌拉那拉是在府上的地位说来对温酒造不成什么影响。
弘晖身子一直不好虽是长子是嫡子可是这爵位怕是落不到他头上。
康熙爷自认看人看的很准。
温酒是个极其聪慧的人同样她也没有那个狠毒的心思。便是有人说温酒动了手了康熙爷也是不信的。
“奴才之所以宽心是奴才才昨日把该伤的心都伤完了。瞧过他最后一眼了哭也哭过了也给他烧了好些纸钱。他惦记的人也已经帮他照料好了。皇上奴才能做的都已经做好了。
今儿个晨起奴才瞧着太阳照常升起忽然就觉得释怀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早一些我晚一些最后归宿都一样。
有什么话就且等着我也到那天的时候再好好说吧。”
温酒说着放下了手里的钳子:“这世上的很多人呢注定有人陪伴的时间长有人陪伴的时间短。我估摸着老天爷是想到天上的时候大家坐一块儿能有更多的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