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神大人说的可是那两湖商会的年轻会长西陵辰?”丞相试探着询问道。同时也有些迟疑的拧紧了眉头。
“此人如今也算是一手掌握着世界经济的命脉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真动了他恐怕会提前引发一次大型经济危机……”
“而且他是可造之材为人也算听话将来应该还可以派上更大的用处……就这么当了祭品未免有些可惜——”
在此他同样有自己的算盘。
篡位之后在各个领域必将引发一系列的政策动乱到时正需要有这样一个人物替自己推动国内的经济发展将局面快速稳定下来。
反正对百姓来说只要能让他们生活得好谁当皇帝都一样。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统治远胜前朝也就不会再计较这个皇位是不是由自己篡夺而来了。
因此他很早就开始布局。假借国主之名不断发布剥削政令压迫民生;至于恶性案件则是通过网络刻意放大让百姓对现有的制度失去信心也对皇室怨声载道。
这个时候再由他来结束这种局面创建新朝平反冤案大赦天下广施仁政必然可以收拢民心。
那黑球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发出一声重重冷哼:“鼠目寸光之徒!待得邪神陛下君临世间整个灵界大陆尽是囊中之物!天下尽在掌控什么商业什么经济还不是由你操纵?”
丞相只是喏喏应声并没有要改口之意那黑球见状又是哼哼唧唧几声也就没再勉强。
“罢了那就先替你留着那小子。你就去另寻一位商人满足本尊的胃口吧。”
这时一旁的负责人低声提醒道:“两位大人要开始清理了。”
丞相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工业面罩动作娴熟的扣到了脸上。两名负责人也先后戴上。
接着瘦子打开阀门那大型仪器的舱门缓缓开启一片暗绿色的毒气喷薄而出。
那毒气将一地的干尸尽数笼罩在内本已经脱水干瘪的尸骸在那毒气的腐蚀下顿时又继续萎缩。皮肉消融骨骼液化最终化成了一滩暗紫色的浓水汇入暗河顺流远去。
密室一角邹淮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邻村会发生水污染。
这化工厂……竟然是他们用来处理尸体的地方!
一想到在那条河流中早已沉积了不知多少由尸骨化为的浓水邹淮就感到喉咙翻腾几欲作呕。
难怪丞相要亲笔直批此处免于年检。一旦接受工商部门检查万一真查出些什么作为皇室要员他也不便再一级一级的去打招呼。索性签下一张免检书一劳永逸。
整个过程中邹淮都是一手掩面另一手持玉简将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拍摄了下来。
现在他已经不考虑什么流量热度了像这样的新闻报社很可能根本就不敢发布。但就算不通过正规媒体他就在微时空上发他就通过一切渠道将消息散布出去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这个将国家玩弄在股掌中的大奸臣!
“已经全都清理干净了么?”好一阵子待得室内的毒气消散丞相才将面罩取下向那两名负责人确认道。
瘦子刚要点头那团沉默良久的黑球突然又在丞相手中转动了一下。
在它表面突兀的冒出了两只眼睛别有深意的转动一番桀桀怪笑。
“还有一只蝼蚁没有清理。”
这一刻邹淮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他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那黑球已经一跃而起化为一团黑雾朝他的藏身之地直扑而来!
那就像是一张黑暗的巨口凝固了时空封锁了退路顷刻间就将邹淮吞噬!
跌入黑暗的瞬间邹淮脑中飞快的闪过了许多画面。
有童年时期单纯快乐的景象;有刚刚成为记者时发誓要对这个职业负责的景象;有一次次追查新闻和恶势力斗智斗勇死里逃生的景象……
现在所有支撑着他的欲望那些或喜悦或忧伤的欲望都在迅速的离他而去。由记忆组成的岁月又由记忆湮灭而散。意识快速抽离成真空。原来这就是死亡的感受么……?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一段全家福的回忆中。
系着围裙的妻子在厨房里冲他笑;大宝穿着小花裙子挥舞着小手在向他跑来;二宝叼着奶嘴用软软的童音叫着爹爹。
那里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最爱的家人们了……
……
不断泛起气泡的暗河旁只剩下一道席卷的黑雾翻滚盘旋再也没有任何人影的存在了。
邹淮始终紧握的玉简静静的坠落于地又在雾气中湮灭成了一片微粒风一吹就彻底的消散。
连带着那些他还没有来得及曝光的证据一起……
……
都城某处民居里一位衣着简朴的妇人正面带笑容做着简单的家务活。
就像每个甜蜜的妻子一样她正给一对儿女做着早餐等待着丈夫归家。
“啪!”
忽然她手腕一滑一个镜框被碰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