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郑美人落泪的那一刻，让苏樱都诧异了，不愧是美人，落泪都这么美。见她头上戴着的是绾妆阁的发饰时，苏樱笑了。
郑美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掩去眼底所有的情绪，问苏樱，“姑娘可还有话要交代？”
苏樱眸子一瞬间就湿润起来。
交代么？
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她该如何说？
她看向郑美人，这个女人是唯一在晨曦宫为她说话传太医的，虽然她说出来的话不是那么个意思，可结果却是一样的。
郑美人的眸子不同于在场的那些宫妃，她们眸光沉杂，幽深无比，让人看了便生出一股寒气，而郑美人的眸子婉约清亮，一看就是个心思通透的。
苏樱知道若是她此刻留下遗言，郑美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告知苏府的人。
苏樱朝她行了一礼，算是答谢。
“麻烦娘娘代为转告我哥……”苏樱哽咽，“让他带着娘，寻一处山水清秀的地方给她老人家养老，买个小院，围一圈篱笆，养三五只小鸡，篱笆上可种植紫藤，再养一条小狗。狗对人忠诚，不忘本，还感恩。让我大哥娶个贤惠的妻子，外貌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善，脾气好，然后再生几个大胖小子，做点能够维持生计的营生。”
苏樱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暂时她能想到的就这么多，至于萧慕衍……
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落不到这个地步。
郑美人眼泪哗啦啦的流，同样哽咽着道：“我记下了。”
“没有别的了吗？”
别的？
文珺，六皇子，柳嫣然，柳原，小秦表哥，春梅……
“认识他们我很高兴，此生不悔。”
郑美人一愣，他们？这个范围也太广了吧，到时候她到底找谁说？
郑美人提醒道：“七王爷呢？”
苏樱眸子黯淡了一瞬，发髻上的珠钗来回撞击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让苏樱清醒过来。
她唇边含着一抹得体的笑，“让他们另娶高明。”
果然有些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最后一面。
他们？
郑美人又是一阵抽嘴，这也太含糊其辞了啊。
这一刻，苏樱是有些后悔的。
后悔没有告诉萧慕衍他有一个孩子了。
可他的孩子，在他都还来不及知晓的情况下，就已经离开人世了。
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秘密吧。
不知道萧慕衍以后知道她有孕了却惨死太后手中，会不会为她报仇。
想到孩子，苏樱低下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愧疚。
这是她的孩子，一个流着她骨血，和她血脉相连，传承她生命的孩子……
一个可以让她称为亲人的孩子。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