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的苏小凡只好吞咽满腹的疑问面带几分忧心忡忡打马续途……
这十多年以来圣人陨落天骄并起人间骤变白云苍狗。他总隐隐觉得自己所处的时代像是一部旧书眼看翻到了终章。
而一切既说不出因由又无力挽狂澜。
“驾……”
他只好扬鞭大喝抒胸畅怀!
……
南希寒也在抒发胸意是胸中闷意。
他蹲在清澈的溪边疯狂地掬水洗脸。混乱波纹里倒影着他模糊的面容糟糕透顶就像是此刻的心情。
他的心情烦躁无比!
他想起南楼里那晚叫天不应的沈天心不知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君泽玉。
他想到祖母方才发出天上地下无所遁形的天地令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洛长风。当然他不知祖父南希希已死。
他更不知道的是如何面对自己。
看着溪中令人憎恶的脸孔在帝无泪和自己之间魔幻般的切换着他终于无法忍受惨烈大叫逃避而又恐惧地仰倒在地。
他生了心魔挥之不去。
他看到沈天心的影子从溪水中飘起向自己靠近。
他看到君泽玉看到李星云看到洛长风……他看到了所有昔年书院同窗聚拢一起各种污言秽语萦绕不绝。
一瞬间他被所有人唾弃。
陷入包围愧疚自责的他不敢反抗不敢抬头。他抱着脑袋掩着耳朵不停在地面狼狈地挪移逃避。
他发了疯似的叫喊着别别过来之类失去理智的言语。
就这样他背撞了一棵树退无可退。
他果断爬起了身如疯如魔朝山林深处逃去……
一日后他翻过了山来到一座还算热闹的城镇。
他衣衫不整面带阴邪打量着街道上前前后后拥入眼帘形形色色的女人。
那些所谓的正义与礼节那些烦心的人与理不清的事早被抛诸脑后散在九霄云外。
此刻的他心中欲 火正盛他想要一个女人而且等待不急。
于是粗犷肮脏的手猛然伸了出去一把握住身旁路过妙龄女柔软的手臂他转过头贪婪的眼神如饿虎吃人……
世上有一种追求完美的人一旦人生的轨迹出现了瑕疵就会自缚牢笼一条筋地直走到底无法回头直至堕入地狱。
……
洛长风没有堕入地狱却与袁天罡重阳三人在地狱的边缘徘徊。
的确而今的天下无论是谁被暴走发狂的圣人盯住人间处处都有可能成为埋葬他们的地狱。
这绝不是夸张。
作为帝王盟的老对手袁天罡知道老妪陈圆圆和其身后的帝王盟有这种实力。
所以他们从两界山一口气奔袭了数百里才放缓脚程匆忙入了一座城稍作歇息。
“无论天南海北东疆西域凡人迹所至处皆为天地追杀令的范围。所谓天上地下无所遁形莫过于此。”城中客栈里满面风尘的袁天罡端起茶碗对洛长风和重阳这两位后辈解释说道。
事实上袁天罡并不是第一次经历天地令追杀。早在五百年前两界山天门付之一炬时担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帝王盟就曾对他以及天门其余侥幸逃脱的门众发布过此令。
也正是因此堂堂十天显圣之一的青衣诡辩才躲躲藏藏苟且了五百年。
往事不堪回首眼下一幕仿佛再现当年袁天罡不禁有些悲愤。
重阳亦是如此。
眼看多年心血毁于一旦而自己这位天门门主既没有雪耻仇恨的能力又落得个无处为家的凄惨下场想到此处心中便有无尽沉郁积结不由灌了一通闷酒。
洛长风又何尝不是心事重重?
他想的不是仇恨自然也不是报仇更不是如何规划接下来的逃亡……他想的是十年前是雪霁是白楼门是燕凝雪。
那个纵身一跃了却所有恩怨情仇的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