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还能提供内务府那些高手各自的特征到了秋笛这里敌人就像盲盒一样。
那只有换最粗暴的法子了。
关洛阳眼帘一掀向刘老爷问道:“你们能弄来火药吗?”
夜色深沉月光微暗。
河边上百株干虬高大的杨柳树排成一列沿岸绵延而来。
围墙圈起了纵横百步的一座气派老宅立在岸边门漆斑驳瓦片潮湿。
两三寸高的浑浊水流浸泡着墙脚在墙砖之上蔓生出许多青苔水波冲刷着院子里面那些花草植株的根系有烂掉的叶片随波光起伏。
哗!!!!
外界风声大了些河水更急从后院涌动进来几具残破的尸体被水流冲的浮动了一下。
在后院的一角土地最泥泞的地方秋石脸色苍白的提着一盏灯笼右手提剑松软无力的让剑尖垂落在浑水之中。
秋暮、秋华背靠背的坐在地上处在灯笼照亮的范围之内。
“大师兄。”少了一条右臂的秋华声音哑的像是木屑在与油纸摩擦“秋暮师兄气息又弱下去了。”
秋石眼神一颤侧首看去。
秋暮的伤痕从小腹直至脖颈衣袍俱裂伤口处贴着十几道黄符也只能闭合皮肉让出血的速度减到最低而不能彻底止血。
但切开了血肉的伤势并不是最严重的真正可怕的是有一股臭味从他下身传来——他的肠子已经断了。
秋华嘴唇发黑再度开口:“大师兄我们是撑不住了你省着些灯火吧也许还能自己冲出去。”
“闭嘴守神静气不要胡思乱想。”
秋石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左手的灯笼吹出。
这口气好像无视了灯笼的阻碍直接吹动了里面的蜡烛灯火摇曳噼啪轻响灯光更盛。
他把灯笼提得更高了一些几乎压在秋暮头顶维持着他最后一口气的生息循环。
“我二十六只纸鹤都被击落但符纸护着的那只信鸽飞出去了日落之前那只鸽子就会飞回真武祠师父师叔他们就快到了。”
秋华勉强动了动唇:“故意的”
这些老宅子里面足足有十二个在邪道上闯出过名堂的术士伏杀他们。
虽然被他们拼死杀了七个但其他五人的实力明显高出一档。
白纸扇罗师爷、猴官唐智、人屠子赵千牛、万户甘蔗瓦庆、文老板。
这五个人里头前三个是当年五府水盗大战中身经百战逃到海上去的余孽。
后两个也是这些年来背了整个交趾十五府通缉的要犯瓦庆赏银五千两文老板赏银七千两。
这五个人要是舍得受伤秋华他们只怕根本没有搏杀其余七人的机会。
更别提这五个人手底下藏着的那些尸鬼妖物。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他们却不知道。”
秋石眼神死寂的看着自己的灯笼后半句话吞在肚子里。
——他们根本不知道师父、师叔连起手来到底有多强。
只要师父、师叔在真武祠只要他们收到了消息。
秋石的眼神缓缓转动看向了前方的那一片屋顶。
在他的眼睛里面那黑色的屋顶空空如也只有瓦片和月光。
但他心里很清楚其实就在此时此刻就在那屋顶上面一双双戏谑的目光正在打量他们师兄弟三人。
就像是看着蚯蚓被串上鱼钩之后的挣扎。
事实上那五个人现在确实站在屋顶等着。
文老板穿着老旧灰色儒袍头发花白用两根细杆毛笔做发簪老神在在的把双手拢在袖子里抬头望月色。
“老头子这个局从正午延伸到现在所谓子不过午午不过子到子时的时候就要难以为继了罗师爷你当真还要再等下去吗?”
“再等等。”
罗师爷手上拄着一根四棱短杖老到满脸都是褶子眯着眼的时候几乎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皱纹。
“文老板你放心能到这里来的只会是小辈你就算拖到子时撤了幻术只凭他们三个也足以把这群小家伙一锅端了。”
文老板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千牛手拿钢刀晃了晃:“我倒是想会会那个九鹤听说当年五府水盗那一战他可是大出风头。”
罗师爷只是笑着:“那个牛鼻子可不能让给你你要是真有兴趣不妨去试试那个真武祠大弟子藏着掖着的那一剑。我看一个时辰前他那一剑有可能把你们某一人拼成重伤可拖到现在最多只能用命换你们的轻伤了。”
赵千牛跃跃欲试。
文老板猛的转头看向老宅正门那边:“终于来了呵呵呵看你们能在老头子的局里走出几步。”
随着他这一句话落下去整个老宅里面的各处光影都浮动起来。
地上的水面微妙的倾斜着变化角度一处处院墙一栋栋屋舍大堂后院每一个地方的景物都被拉出了一片片相同的幻景。
同样的景致却被调换方位重排格局这个时候就算是有一百个人同时闯进这座宅子里来也会看到一百个截然不同的宅院。
文老板真名不详十五年前事发以风水局造幻术亵玩七十三户人家一百零二人性情大变九十三人自尽三十七人痴傻。
但进来的不是人。
大板车撞塌了老宅正门带着千百点火星闯入前院推车的人双臂一抬整架板车连带上面一千多斤的东西全被掀飞出去四散狂射。
下一刻爆裂声连绵千百次。
火树银花灿烂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