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的双手离开了一直紧握的剑柄…
“啊…啊…”
缓缓退开的少年…理解到现在这一幕背后的另一层含义的少年…
终于明白了自己成为了什么样的存在——
“铛啷!”
再无力维系力量的右手松开了那黄金的宝剑——陨落的剑身与地面上的岩石轻微的碰撞声在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
鲜血的大量流失让马克西米里安的双腿也渐渐疲软——
“咳…咳…噗——”
喷出一口黑色的…混杂着血液和内脏碎片的污秽皇太子终于再无力坚持那绝不倒下或跪下的执着…
“…真是奇怪…明明身体上是如此的痛苦不已…”
缓缓抬起右手徒劳的捂住自右肋处划开的巨大伤口——仿佛这样能够稍微减缓生命的流失一样…
“但是…内心却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马克西米里安此刻脸上的表情和那个一直冷漠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毒道之智将…简直完全是两个人…
尽管笑容只是苦笑…满嘴的鲜血让这笑容更添诡异与恐怖…
却同样是…那么的温和——
抬起头马克西米里安看向一脸苍白的路卡——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猜到这种可能性了吧…”
喉头蠕动着——少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你别说话那会让伤势恶化的更快。”
——哈哈…整个躯干正中央的大量内脏被直接破坏…没有直接死去已经完全是托了身为实力者的强悍体质和仅存的生命能量的福…
这种废话还有说的必要吗?造成这种画面的自己有说这种话的立场吗?
说到底——如果不是最后一刻理解到了的话…这个男人本来就是自己立志于此斩杀之人吧?
那是理所当然的啊…那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啊——作为“敌人”…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吗!?
看着路卡的表情——马克西米里安凄惨的笑道:
“呵…还是你认为…以我的人格…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真相’?”
真的是“不可能的真相”吗?
啊啊…的确如此…自己确实知道某件“内幕”…
甚至于这件内幕——正是由这个男人亲口告诉的自己——
如果以自己对“他”和“他”的理解…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出现的吧?
因为那个笨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
因为这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了那个笨蛋做到这个程度才对啊!!!!
无法忍耐的怒吼从灵魂的深处放出——
“…为什么…你会做到这种地步…你tmd完全没有自己的**吗!?!?”
“不认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曾相信!!!”
“那个我在西北集团军时一直看着他的马克西米里安…没可能是那样的男人!!!”
但是为什么…会带着哭腔…?
那是因为少年…
总算明白了——
究竟是谁让马克西米里安莱泽亚诺尔站在了“格雷尔侵攻军总帅”的位置上…
------------
七曜历1177年…
那是距今25年前…整个大陆还远远未进入导力技术相对达状态的年代…
埃雷波尼亚帝国…帝都彭德拉贡…皇宫别馆——
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陛下…陛下!!!!出生了!!!!!而且…又是一位皇子!!!!!”
紧接着诸如此类的呼喊在整座别馆的每一条长廊回响…
“啊啊…是这样吗很好…我明白了。”
而正待在无比豪华的休息室内那诸人呼唤之为“陛下”的壮年男性更是第一时间就了解到了事实——
嘴角似笑非笑的抽搐了一下当时已经登基为埃雷波尼亚帝国皇帝的尤肯特莱泽亚诺尔点了点头略微有些敷衍的回应了侍从的报告:
“那么具体的情况就由你们来安排吧…我一会儿就过去…现在就退下吧。”
接着——等到侍从退出房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从这个孩子即将出生时就一直持续着的不知道是烦恼还是焦躁的表情。
“确实这也不失是一个办法…但是假如这样做的话…可能反而会在以后引起大麻烦也说不定…尤其是当这个孩子长大后通过某些手段了解到真相的话…”
缓缓站起身在房内来回渡步尤肯特的自言自语在无意识间脱口而出——
“毕竟虽然现在皇后还没有儿女…但不能排除以后生育的可能性…到了那个时候因为‘亲生’与否的问题…真是任性的女人皇太子的身份是那么容易换人的吗…”
似乎因为头疼而用手掐住额角他续道:
“可如果她一直不生育…那么身为皇后本身的立场也就岌岌可危…哼真是狡猾啊…但是为了那她的亲族对皇室的支持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吗…”
大概是因为并没有防备吧…尤肯特即使并非不知道他的存在却也一时之间忽略了其存在——
没错…尤肯特的话语中其实透露出了一个信息…一个皇室内部…以“未来的权利”作为筹码进行的一个交易…
一个除了这个国家位于最高点的两者外其余人只能作为无力反抗的对象默默接受一切的“交易”。
——而这一切信息…都被这个房间内另一个小小的皇室成员看在眼里——
——他就是和刚刚出生的这个孩子系一母所生…尽管在尤肯特的诸子中年纪最大却由于庶出而没什么人会去关注的…
马克西米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