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戈点头,“当今圣上心胸狭窄,若将军不再领兵打仗,兄弟们怕也要遭殃了。”
沈家军的将领全是沈成廷的心腹,一旦他交出兵权,只怕这些人最终都会以各种理由被夺去性命。
可笑他们一个个为了北启都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还要落得个被猜疑致死的情况。
沈听雪若不是沈成廷的女儿,也不会这么被对待。
其余人都没说话,想法是一样的。
这院里里里外外都是隐卫,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因此大家说话也就没那么小心。
只是苍蝇没飞进来,烈风这么一个威风凌凌的鹰却飞了进来。
烈风是只聪明的鹰,以往它出场都是先帅气的叫三声,仿佛在告诉大家:你们鹰爷我来了。
这次却一声没吭,嗖的一下飞了进来,连那些百姓都没注意到它。
“烈风。”
沈听雪跳起来,抱住了烈风的脖子。
她力气有点大,烈风被她一把压在了地上。
烈风:“……”
它都快成鸡了。
烈风不满的扭了扭脖子。
沈听雪见它脖子上挂着一个竹筒,急忙取了下来,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带人入宫参他一本,为你出气,等我回来,不要不开心,乖~
“这个参他一本的他是容恒吗?”
九姑娘开心的拿着纸条给大家看。
刚刚还因为那一道圣旨布满的愁云,瞬间烟消云散。
“应该不是。”
沈辰看了一眼那纸条,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人指的是当今圣上。”
众人大吃一惊。
定北王还敢参皇上?
事实证明,沈辰的猜测是对的。
仁帝下旨解除容战与沈听雪的婚约,心中一片舒坦,好像之前积压的恶气全都出来了。
第二日早朝,定北王递了奏折,参仁帝这些年削减军饷,苛待士兵,甚至还经常拖延军饷不发,导致前线士兵怨声载道,不愿意再向朝廷卖命。
参当今圣上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
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怕死的贤臣站出来指责圣上的不妥之处。
当然,这种贤臣下场都不太好,也有两个好的,那是真的遇到了明君。
仁帝做了这么多年皇帝,人人都知道他好面子,自诩圣君,谁敢当面参他。
定北王可是开创了先河。
所以折子递上去之后,仁帝没说什么。
反而是容战复述了一遍折子上的内容。
他说完,满堂皆惊,一个个全都哑巴了,吓的不敢说话。
周太傅则颇为不屑的看着容战。
无知的黄口小儿,竟然敢参当今圣上,可真不怕死。
他很清楚当今圣上的性子,现在不必他说什么了,这黄口小儿简直自寻死路!
“皇兄,父皇在世的时候一直对臣弟说,作为一个好的君主,能经得起赞美,也经得起批评指正。”
“父皇在朝堂上也时常询问朝臣自己的不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臣弟提出军饷一事,是因为这些年我军中的士兵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要臣弟陶银子救济。”
“只是臣弟也不甚富裕,再这样下去,只怕会造成大祸。”
仁帝冷笑一声。
他不富裕,谁富裕?
他虽然不知容战到底有多少身家,但容战拿出部分身家来填补空缺的军饷是没问题的。
也正因如此,他才故意让户部各种拖延军饷。
而他这些年也一直在用各种名目削减军饷。
一来是耗损容战的家财,二来也是让士兵越来越不满,等容战控制不住势必会发生暴乱。
那时候他们狗咬狗,自己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顺便收回容战手中的兵权。
容战与沈成廷手下的士兵军饷都不多。
而他的人主管的军队,明面上与别的军队军饷是一样的,其实暗地里多了整整一倍。
容战早知他的私心,只是不愿与他计较。
自己的人自己来养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如今仁帝一步步逼他,他也不屑再装下去,索性撕破脸皮。
仁帝伤他心爱之人。
他就硬刀子还回去,非要捅的仁帝把这一大笔钱从国库里拿出来不可。
仁帝没有说话,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
容战不但上了奏折,所谓的许多证据也清清楚楚的写了上去,另外还有一叠账本,上面记载着这些年军饷的各类情况。
户部拖延军饷这个问题一直存在。
户部尚书与户部侍郎,一个是周太傅的人,一个是仁帝的心腹之臣,他们当然不会那么痛快的发军饷。
甚至层层剥削,还会少一部分。
如果不是容战看的严,到将士手中的军饷就更少了。
“所以十三弟这是在怪朕克扣了军中将士的军饷,你的意思是朕会成为千古罪人!”
仁帝气的将奏折砸了出去。
只是太气了,准头不行,偏手便将奏折狠狠的砸在了周太傅脑门上。
周太傅哎呦一声,脑袋被砸出了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