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让“王暝”活下去,某个象牙塔中的人类就该给茹毛饮血的野兽让路了……
王暝在猎手温暖的体腔中咀嚼着它紧实弹牙的心脏,用它的胸骨磨砺自己的牙齿,从它的脊柱中吮吸鲜热的骨髓,不由得发出了癫狂的,狰狞的,愤怒又悲伤的笑声。
如果说这一切杀戮本就是自己带来,是自己所一手造就。
那么没有理由,他这个始作俑者的表现还比不上那些跟风狗对不对?
对不对?
对不对?!!
王暝从被他吃空的猎手体内钻出来,鲜血让他原本乌黑似墨的毛色变成了暗红,而他后腰上深达脊柱的伤口已经在进食的过程中愈合了。王暝做好了决定,他要参与到这场盛大的厮杀之中,他要加入这由自己亲手揭晓的派对,他要成为舞会上最耀眼的那颗明星!他要踩着生灵尸体堆砌而成的高塔去直面这个世界的造物主,然后杀了祂!嚼碎祂!把祂剥皮拆骨,吞吃入腹!让祂为擅自扭曲自己的人生而付出鲜血淋漓的代价!
有趣的是,最适合自己发展的地方,自己的主场,实际上并非陆地。
而是水中。
王暝的鼠眼中盈满愤怒,这场战斗仿佛触发了他的开关,让他极为完美的融入到了野兽的身份之中,他掉头冲回水里,满心欢喜地投入水族众生的厮杀狂欢里去,猎手的血在水中晕散开来,流转若火,仿佛王暝此刻的心情。
“吱吱吱……”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那就来吧!
王暝牢牢掌控住了自己身周的水域,摆动蛇尾游向那片修罗盛景。有着细密牙齿的银色鱼群有如无数片快刀那样包裹住了王暝,却在水体本身传来的重压下被挤碎成了无数肉糜,王暝吸入那些冰凉腥咸的鲜血,却不觉得恶心反胃,反而觉得牙齿、爪子、尾尖都在发痒,抓心挠肝的痒,不嚼烂、撕碎、贯穿什么就非常难受的痒,他将已经显露出癫狂的目光投向那些大家伙们,神情跃跃欲试。
王暝周身的暗流当即在他的掌控下变成梭形,这也是王暝敢去和那些体积千百倍于自己的大家伙们找茬的底气,在水中拥有制御水流的权限,这可谓是一等一的大杀器。至少目前为止,王暝看到的那些家伙不管如何奇形怪状都没有哪怕一只怪物如他这样拥有特殊的能力,被愤怒冲昏头脑,把谨小慎微都抛诸九霄云外的王暝就这么吱吱怪笑着如鱼雷般杀向战场,他虽然平日里有副好脾气,却是发起狂来就会不管不顾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