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不明白其间深意,挠了挠头,依言退下了。
董昭稳稳地坐在原处,眼看着郝萌走出去后,他右手忽然一伸,飞快的将楼异口中堵塞的东西拿了下来。
“你……?”楼异正欲喝骂,迎面却撞见董昭凌厉的眼神。
“郝萌不是我的人,你尽管大声。”董昭将塞口的东西随便放在桌上,又从一旁拿过漆碗,给自己斟了碗隔夜的凉水。
楼异看着董昭一边龇牙一边将凉水慢慢含下的样子,轻声说道:“董……君这是什么意思?”
“这得问你们镇东将军是什么意思。”若不是醒来太渴,董昭也不会忍着去喝凉水,他将喝了小半口凉水的漆碗放下,看向楼异道:“派一个军司马潜入敌营,就为了送份信?若非我早有安排,哪能容你一个人摸进来?”
楼异顿时瞪大了眼睛,难怪他刚才近来的时候察觉大营关防不严,他还道是吕布治军无方导致处处破绽,没想到是董昭早已安排了人给他开了方便之门。只是这样一个人居然始终跟随在自己身后,而自己却全然不觉,楼异越想越是惊悚,不免惊惧的看向董昭。
董昭似若无意的看了眼楼异,也不说破。在军中这么多年,他早已暗中聚集了一批人为他效命。虽然守株待兔不甚可取,但实际不到危急关头,董昭也不愿委身求用。
楼异定了定神,思前想后,还是如实答道:“曹公的确有话托我转述董君……”
董昭的脸色越听越是凝重,天下局势他是知道的,看似是袁氏与朝廷分庭抗礼,其实袁氏无论实力、谋略、或是道义都远逊于朝廷。胜负之分只在须臾之间,可他万没想到,袁术居然会败得如此之快,若是吕布获知此事,哪里还需另外考虑!
“既是如此,曹公何不使你径直说与我二人,反倒命你分别行事?”董昭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问题楼异也不知道,他一下被问住了,支吾了半天。
“劝吕布归降,是太史慈一人的主意吧?”董昭不需楼异如何回答,顾自思索一瞬,很快颔首道:“是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呐。”
楼异除了点头再无别的可说了。
感慨过后,董昭恢复理智,暗自想着:‘曹操不肯随意扩充势力、要韬光养晦,所以注定不能接受吕布的请降。但他却能接受自己,是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破敌的方法么?’
“曹公果然是当世人杰,汉室有其辅佐,何愁不得复兴?”
“既如此,那董君……”楼异听到董昭这句话,心中一喜,这几乎是表明了对方的态度,谁知董昭并没有进一步阐述该如何去做的想法,而是抬手止住了他:
“曹公的心意我已明了,你且在此居留,我明日就可放你回去。”董昭毫不犹豫的做出保证。
楼异感激道:“多谢董……”
话还没说完,张口便被对方塞入一团东西,却是董昭趁机将东西重新堵住了他的嘴,并将帐外的郝萌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