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晓,东遐群岛之战,原国的天南舰队陷入了对方的伏击圈中,最后也是两位诸王议会的诸王,亲自利用意识投影破开战争阵图,救出了一些被困住里面的原国传说生物。
原国都能如此,敢暗中与原国掰腕子的天防盟背后,又怎么可能不早作准备。
而且,这样势必会暴露祂的存在。
哪怕是那些大佬未必知晓祂的真正身份,但也未必经得住查啊。
还是不要经常被祂人惦记为好。
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因此,此次对天防盟的打击,势必要在那些诸王的视野之外,最好弄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十分符合顾老二的神设。
我干了你,但你却并不知道我干了你。
嗯,战略意图有了,那么渐渐完成战略意图,和填充实施计划的丰满骨架,自然就成了重中之重。
其中战场上的问题,顾孝仁早就有所打算的,甚至还在祂未曾晋升半神的时候,就已经将战场的所在地谋划在了里面。
真当祂弄出提罗米炉这个界域只是为了刷资源呢?
当时顾老二去也存着一石二鸟的心思,毕竟,若是寻一个能蒙蔽诸王视野的地方,大概没有比界域这种环境更合适了。
只要将战场放在界域里,别说闹翻了天,就是杀到天昏地暗,怕是也引起不了多大的波澜。
事后,某些方面甚至连调查都做不到。
毕竟,我让你进你才能进,不让你进,天王老子也未必进的来啊!
不过,界域毕竟是一处危险的区域,想要那些家伙孤注一掷,甚至不得不冒险一试,势必要想办法将对面的局势搞的更糟糕一些。
反正局面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这种情况下大概才会让某些家伙生出一种放手一搏的心理。
当然了,若是某些家伙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小心谨慎的谋划,顾老二自然可以利用“万法自然”,试图引导对方的心理路程,让其产生某种冲动、烦躁、疯狂的情绪。
眼下在灰雾宇宙和意识神国的加持下,仅仅是对一位大君做出引导和干扰,短时间内还是做得到的,这毕竟不会对大君造成直观的伤害,而且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甚至不会遭遇到多么强烈的反噬。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莫不如此。
这才是那些控制情绪领域权柄的真正用法。
这是要躲在背后输出的。
顾孝仁虽然并未专精情绪领域,但无论是罗织经的权柄,还是“万法自然”的引导加持,都能让祂做到这个领域的杰出者。
眼下战略战术都用了,请君入瓮的意图也日渐丰满,顾老二自然要选择一个“下刀”的“柔软之地”。
祂翻看了从数个领域获取的天南战争的详细情报,并且暗中潜入了天防盟,获取了第一手资料,再加上刚才骤然发觉的,离开的几道神光,更是让顾孝仁认知到了天防盟的薄弱处。
顾孝仁想了想,最终将将“刀口”放在了天防盟的后勤体系上。
“切断了后勤补给,这些家伙才会有冒险一试的想法,将主意打在提罗米炉的界域生物身上。”
……
……
东帝邈首都东帝城,一座下榻的官邸之中,鬼柳半神睁开眸子,忍不住微微凝视了窗户一眼。
但外面除了黑色高墙,与昏暗的阴影,还有更远处的亮起的灯塔,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不过鬼柳半神仍然觉得黑暗之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样。
错觉吗?
毕竟有谁敢在东帝城窥视一位半神,而且这位半神还是天南战局的主导者之一,东帝正一的特使。
应该是错觉吧?
祂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感应。
鬼柳半神盯着窗户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作为东帝正一的特使,鬼柳半神并不用去游说那些身处高位的大佬,甚至不用到处乱窜,祂只需要将东帝正一亲手所写的两封亲笔信交给两个地方,自身所能做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东帝正一毕竟是真神东帝的直系血脉,也是东帝邈最高神的后代,这样显赫的身世,自然会有一些利益集团的支持,从而为祂游说奔走,促成祂想要达成的目的。
不过,目前看来阻力也是不小的。
毕竟,有生灵的地方就有江湖,人都如此,神明所处的环境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大概就是智慧生物的烦恼了。
越智慧越烦恼!
不过这和鬼柳半神倒是没有丝毫的关系,祂只不过是作为一个送信特使而来,而且还能在东帝城进行短暂的修整,甚至官邸的主人还提供了一些神话物质供祂享用,这种日子,岂不是比天南那种冰天雪地的战场上要好得多?
若是有选择的余地,有谁会愿意呆在苦寒之地呢。
毕竟连死界的五君主都曾经发动过界域入侵,可想而知,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真神,也未必愿意呆在鸟不拉屎的地方。
可惜啊,这种日子毕竟不是长久的。
就在鬼柳半神一边吸纳神话物质休养生息,一边暗自思考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放了亮。
官邸的主人、国会议员、前海军上将菩提半神才姗姗来迟。
“鬼柳。”祂直接道明来意︰“最高议会昨夜批准了天南战场的请求,并且配额了一批三万刻度的战略资源。你告诉正一大君,这应该是最高议会最后的让步了!”
鬼柳半神并没有在意最高议会最后让步之类的话,也不在乎这是否是天南战场所能寻求的最后支持,眼下祂满脑子的是“三万刻度!三万刻度!”
三万刻度的神话物质是什么概念?
这么说吧,以半神为例。
虽然半神级别传说生物的转化速度不同,但总体来说,一刻度能支撑一位半神大概半个小时的全力消耗。
本源耗损严重的不算,那个为了弥补提纯本源,所消耗的神话物质只会更多。
这三万刻度,大概可以满足一百位半神,近乎一百五十个小时的高强度战斗。
半神毕竟还做不到不眠不休,参与没有修整的持续战争。
哪怕是现在天南战场上,大多也是半神参与半个小时左右的激烈战争就已经到了了临界点,随后若是想要继续下去,怕是就会动摇自身的力量储备了,除此之外,就只能想办换至战争状态之外进行修整。
这些神话物质,已经可以满足一场剧烈战争的消耗了。
而且,祂们毕竟只是三个战争资源提供方之一。
当然了,大君级别的消耗自然会更加严重,鬼柳半神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想必应该是在半神级别的十倍左右。
如果这么看来,眼下这些神话物质虽然不少,却也无法支持整个天南,继续参加旷日持久的持续战争。
这是最高议会在逼着战场的决策方,要尽快的结束战争。
因为哪怕是三方齐聚,这些物资也未必能撑的到六月,而按照东帝正一的想法,祂是打算在六月之前结束战争的。
眼下大概是四月份,时间最少被缩短了一半。
鬼柳半神甚至能想象到,东帝正一知晓此事之后的勃然大怒。
“菩提半神,难道没有继续增加预算的可能了吗?”鬼柳半神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
“估计是不可能了。天南打了半年,所消耗的物质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眼下国库不见进项,自然会引起某些家伙的不满。”菩提半神淡淡地说着︰“你告知正一大君,这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后的努力了。”
鬼柳半神能怎么办?
祂也很无奈啊!
只能如实将消息传至天南战场。
果然,东帝正一怒不可遏,甚至发文质问谁谁谁尸位素餐。
对于这一点,鬼柳半神只能视而不见,祂毕竟还是得罪不起那些大佬的。
然后东帝正一骂够了,大概也不得不接受事实,让鬼柳半神和物资委员会实施对接,争取在短时间内将物质运送至天南的战场之上。
这一天,在菩提半神的引导下,鬼柳半神亲自跑到数个部门,盖了无数的印章,最后来到了东帝物资委员会,也如实得到了实际额度的配发。
甚至物资委员会还免除了构建虚空通道,原本应该扣除的一系列资源。
不过,就在物资委员会构建虚空通道的时候,情况稍稍出现了些许意外,因为物资委员会竟然发现,整个天南战争的虚空,呈现极为不稳定的因素。
“章处长,这大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多久能修复?”鬼柳半神有些焦急的问着。
“这个倒不好说,可能是虚空自身并不稳定,也可能是空间权柄的高位传说生物存在恶意干扰,甚至还有可能是那边持续发生高强度的传说之战,导致空间结构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个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验证。”构建虚空通道的负责人淡淡地︰“至于什么时候修复,这个根本无法保障,可能是下一秒,也可能是半个月以后,大概没有谁能说的清。”
“章处长,前线可是在打仗啊!”
“抱歉了鬼柳半神。我也知晓前线在打仗,但除非你能找诸王亲自出手,稳定两者之间的虚空通道,否则短时间,大概是无法完成虚空通道的构筑了。要不您在找找谁?”对方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至于寻找诸王?
估计就算是东帝正一知晓了此事,也未必会耗损这么大的情谊,去请一位诸王帮祂加固虚空通道。
“我询问一下正一大君的意见吧。”
将消息传递至天南战场,那边似乎在打仗,因为好久才有消息反馈。
东帝正一只是回复了一句话︰“去找澹台直臣。”
对于澹台直臣这位大佬,鬼柳半神还有些印象的,好像前陆军委员会的主席,乃是一位大君。
按照东帝正一的嘱托,鬼柳半神只好亲自拜访了那位大佬。
而那位大佬似乎也早就接到了东帝正一的消息,当即亲自出马与鬼柳半神运送这三万刻度的神话物质至天南,毕竟前线吃紧,战场态势十万火急,身为前陆委的大佬,澹台直臣自然能分得清轻重缓急。
两位传说生物趁着黑夜,披星戴月,一路疾驰,根本毫无停留的朝着天南战场飞去。
只是,刚刚脱离了东帝邈的领土范围,正在一片无人的海域之上飞行的时候,二人却突然看到月色之下,一道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微微凝视着苍穹之上的月色。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原以为只有我睡不着,却没想到两位兄台竟也如此有情调,在月下嬉戏?”
看着那道背负双手,大衣飘动的身影,澹台直臣面色微变。
能在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拦住了一位大君和半神的去路,这特么能是什么好事?
“来者不善,我送你先走。”澹台直臣坦言,然后直接将手印在了鬼柳半神的头上,当即施展了移形换位之术,将千里之外一颗已经腐朽的老树,与鬼柳半神的身形方位进行了对调。
此时,澹台直臣手握着一根粗大腐朽的树木,而鬼柳半神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了,出现在了千里之外老树曾经生活的地方。
好一个移形换位的替换之术。
竟然能利用物质的纠缠状态,将两个所属不同的物质,进行方位对调。
某个家伙轻轻地的鼓了鼓掌,然后有音阶从口中缓缓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轰隆隆——”
伴随着音阶落下,仿佛有一座古老的石门轰然大开,大量的灰色雾气弥漫而出,瞬间充斥在这片天地间。
整个时空仿佛发生了错位一样,原本已经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鬼柳半神,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来了原地。
而澹台直臣更是面色大变。
因为原本抓在手里的腐朽之木消失不见,鬼柳半神的脑袋,又重新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皆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