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的学生现在这个时期妄言就是找死。再有管不住自己言行的儒生我会连着你们这些书院一块试刀!”晨光沉声警告了句转身走了出去。
米院长僵着身体跪在地上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赦免了。他长吁了一口气直起身子心有余悸之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如被水浸过已经湿透了。
……
晨光下了楼从正门走出大观楼。新旧两国交替时最忌讳的就是旧国人缅怀旧国君哪怕只出现一点痕迹都是死罪。她之所以放了米院长一马是因为他缅怀的对象不是苍丘国的皇族而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
她走下台阶原是想就这么走出去却在不知不觉时慢下脚步最后停住。
她回过头望向身后大观楼上的匾额
那上面的字迹是她极熟悉的此时看时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陌生。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噬心啃骨的烦躁躁得难耐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她的心脏上爬行、撕咬。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轮流闪烁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因为闪动的速度过快显得支离破碎。那些画面在她还来不及看清时就更换了她永远都看不清楚它们这让她越发烦躁。更让她觉得焦躁的是即使那些画面她都看不清楚她也知道那些画面是什么。
她感觉她的身体僵涩得就快站不下去了可双脚仍像生了根似的牢牢地钉在地面上。她也不知道像这样继续站下去有什么意义这不是她的心驱使的是她的身体莫名生出的反应。
有些事情在发生当时感觉并不会很强烈可到了后来的某一天那些画面蓦地重现在眼前不受控制地交叠重复就像是忽然决口的堤坝猝不及防时洪流肆虐浊浪滔天竟比那一日更凶狠。
沈润曾告诫过她你不可能没有感觉就算当时没有过后也会有。
他是对的她有了感觉烦躁异常的烦躁她不想想起却突然想起来了这让她非常气愤。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总之这股子失常到错乱的燥闷已经突破了极限开始让她发狂。
眉微蹙她望着悬挂在二楼的匾额心脏狂跳里面的蚂蚁还在疯狂地爬行那种酸麻的滋味越来越强烈直到她的手按在了心脏处她甚至有点想将这颗不受控的心脏挖出来。就在她躁郁到极点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右手一股劲气击出精准地击中了匾额中心。匾额在瞬间裂成碎片噼里啪啦地从二楼落下来破碎得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晨光的心情缓和了些。
她不是没有感觉她是有感觉的。
可是她不后悔。
她和他终究还是只能留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