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是在和司八一块洗澡时发现的那个时候创口不大司八粗心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伤的由于火舞不敢确定也怕说多了会吓到司八便嘱咐司八用药治疗。司八满口答应可是之后她逐渐消沉恐慌的表现被火舞看在眼里坐实了那不是普通的外伤今日司八突然去寻烙铁火舞就知道是真的出问题了。
晨光让司八坐在榻上查看了她的伤口已经让她自己烧焦了根本无法从外观判断到底是什么样的外伤但是久治不愈的溃烂越治疗越扩大的溃烂他们这些从圣子山出来的人尤其是女子对这样的病症如雷贯耳因为圣子山的武器人凡活过成年的女子都是万里挑一几乎无敌的武器人可是那几个女子无一例外最后都死于无法治愈的溃烂。一点一点地溃烂一寸一寸地溃烂有的人快有的人慢有的人反反复复但到了最后都是死路一条无一存活。
这些年她们一直忐忑从出山忐忑到成年恐怕成年了之后各人心里也都不安生。十几年过去了她们应该是女武器人里面活得最久的几个每度过一年她们便轻松一点这个年岁她们以为发作的机会很小了她们以为长年笼罩的黑暗就要过去了她们以为也许她们是例外的那几个她们一面假装坦然一面暗中祈求希望诅咒一样的遗留之症不要来。
然而诅咒终于还是找上门了。
晨光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伤治不好当年圣子山联合巫医族全族钻研了几代都无法治愈这个伤症。女武器人极强成功的女武器人比身为男子的武器人要强大数倍然而女武器人留不住命所以在晨光侥幸活下来时圣子山才那样折磨她她是他们攻克长久难题的希望哪怕她时常把圣子山闹得天翻地覆他们也只是惩罚她。
“陛下可能就是奴婢不小心碰到哪儿忘记了一直没上药就严重了应该不是那个这点小事不碍的陛下别担心。再说就算真是那个又不一定会死小九半边都没了之前也活得好好的。”司八干笑着极快地将裤腿放下拉了拉裙子轻声说。
司九的溃烂和让她们恐惧的溃烂其实并不是一回事晨光没有言语她思忖了良久轻声吩咐:
“小舞派人去唤陈院首来先用药吧看一看是否有效倘若再犯也不要自己处置回国之后召端木冽来。”
“是。”火舞应了一声去命守门的士兵请营中军医。
很快陈院首跟着去请的士兵赶了过来。陈院首现为御医院院首只因为陛下亲征他便伴驾随行。他以为是陛下有恙行了臣礼紧张地等候诊脉。之所以有些惶恐是因为陛下体质特殊极少由御医院的人看诊搞得他们这帮御医士气大减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医术不够高明连陛下的旧疾都治不好被容王殿下骂“庸医”时更是心灵受挫无地自容。
晨光让他给司八看伤。
陈院首愣了一下有些沮丧居然不是陛下要看诊看来陛下仍是不相信他们这些御医的医术他觉得他的脑门上又出现了“庸医”两个大字他赔着小心认认真真地诊了司八的伤。
用烙铁烙这粗暴又野蛮的手段着实骇人伤口处焦黑一片陈院首也看不出什么只好开了外伤药里最有效的内服外敷正说着医嘱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响动沈润从外面进来急匆匆地绕过屏风走进内室。见陈院首站在中间晨光坐在榻上他也没发觉司八亦是坐着的皱了皱眉急促地问晨光:
“你的伤加重了?还是病了?”
她不会平白无故请御医看病重伤卧床她都不会请御医这会儿突然把御医叫来那必是严重到不能再严重了。他越想越慌心急如焚俊美的脸上已经开始酝酿风暴他沉着脸厉声质问陈院首:
“陛下怎么了?”
陈院首心中惶恐他是龙熙国的旧臣深知这位前君主只是表面上斯文儒雅翻脸堪比翻书一旦发起怒来阖宫天翻地覆。
“行了都下去吧。”晨光淡淡地开了口。
陈院首如蒙大赦。
火舞会意拉着司八带陈院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