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雷伯拾级而上的过程中一道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他的步伐。
“老爷。”
“老爷!”
“老爷……”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是各有不同但却都有着苍白的肤色与血红的双眸袖口处皆印有凯沃斯家族的家徽。
如果蕾莎在场的话她一定会发现这里每个人自己都认识因为这些人正式凯沃斯家族的核心力量尽管他们大多数人都有着不同的姓氏在庄园里的职务也各不相同却都是真正可以信赖的人。
或者说是她曾经以为可以信赖的人。
蕾莎曾经跟墨檀说过在克雷伯杀死了自己父母的那天这间宅邸里有六成的人全都站在了自己舅舅那一方而抛开那些助纣为虐者之外真正拼命帮助蕾莎脱身的甚至连三成都没有。
然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克雷伯·凯沃斯身后的人却足足有这个家族嫡系力量的八成。
这个数字并不科学……
原因刚才也提到过了在蕾莎的印象中还是有将近三成的人‘拼死’保护自己离开的所以从数学角度来说跟在克雷伯身后的人数多少有些不符合逻辑。
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不符合逻辑’都意味着有问题。
只是不知道有问题的究竟是事、是人亦或是其它什么。
推开最后一扇厚重的木门重返地面的克雷伯走进庄园主楼的大厅在脚下那猩红的地毯上驻足轻声问了一句。
“是的老爷。”
侍立在克雷伯身后的女管家伊瓦·黑栀微微颔首面色复杂地看着前面那一点都不算高大的背影:“他们正在塔楼顶层等您。”
“守时是宝贵的品质……如果费泽伦那家伙还活着的话大概会这么说吧。”
克雷伯笑了笑转头看向主厅右侧的那面墙壁上面是凯沃斯家族历代先祖与个别为家族做出过杰出贡献者的肖像画而最后一幅则是一个空荡荡的画框里面空无一物。
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费泽伦·凯沃斯的位置。
而那个人之所以在死后并未被挂在那里则是出于一场由克雷伯自己亲手酿成的‘意外’。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
低声呢喃着费泽伦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克雷伯自嘲地笑了笑将视线从画框上移开转身看向自己身后这些坚定的追随者深吸了一口气用他那招牌般的、并不算体面的洪亮嗓音大声道:“我的同胞们、手族们、朋友们我们都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
没有人说话这些觅血者们只是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注视着克雷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等待着下文。
而下文则出乎意料地简短。
“都该干嘛干嘛吧。”
现任家族揉了揉自己的鼻头冲那面挂满了肖像画的墙壁扬了扬下巴:“如果是他们的话或许会因为这历史性的一刻慷慨激昂地说上几分钟只可惜我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就这样吧。”
“是老爷。”
以伊瓦·黑栀与另外三个地位颇高的男性管家为首站在克雷伯面前的人们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句然后便井然有序地离开了主厅包括平时常驻在这里的几个佣人与女仆也不例外。
几分钟后主厅便重新变得空荡了起来。
“守时是宝贵的品质啊……”
克雷伯咂了咂嘴沉默地站在原地好久才踩着脚下那纤尘不染的地毯离开了主厅走向不远处那栋在夜幕下闪烁着点点红芒除了光效颇为炫酷之外一无是处常年被凯沃斯家当做储物仓库的塔楼。
他紧了紧身后那让自己觉得有些别扭的斗篷尽可能地让自己的步伐显得庄严一些结果却变成了类似于‘偷懒の园丁’这样一种感觉。
但就算如此克雷伯·凯沃斯依然努力摆出一副贵族做派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尽管他平日里并不在乎这种体面甚至对此嗤之以鼻但今天是个大日子这种程度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还是值得一做的。
……
十五分钟后
游戏时间pm19:43
自由之都无夜区凯沃斯庄园塔楼顶层
“欢迎诸位~”
走进早在数月前就已经粉饰一新的特殊会客厅克雷伯对面前几人露出了热情的微笑一边用手背擦拭着额角那细密的汗珠一边站在主位旁微微躬身道:“莱昂纳尔先生你们的莅临让凯沃斯家蓬荜生辉。”
行过礼后克雷伯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旁边的主位上敬畏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灰发中年人表情显得有些谄媚。
“荣幸之至克雷伯族长。”
身着一袭简约黑礼服的血翼家族族长既与克雷伯相对而坐的莱昂纳尔·血翼一丝不苟地点了点头眯起了他那双稍显浑浊的暗红色双眸声音几乎没有起伏地说道:“所以你可否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迟到了将近一刻钟呢?要知道守时是宝贵的品格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天生的贵族来说。”
克雷伯微微一楞下意识地‘呃’了一声。
“请不要搪塞我们克雷伯先生这事关你……以及你的那些追随者在血翼家族中的地位。”
坐在莱昂纳尔身旁的金发青年目光冰冷而深邃沉声道:“你的愚蠢已经为我们之间的合作造成了很大损失所以务必不要在这种时候挑战我们的耐心。”
满脸淌汗的克雷伯顿时惶恐了起来紧接着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莱昂纳尔却发现后者已经不置可否地闭上了双眼显然对他旁边那位金发年轻人的咄咄逼人并无意见。
很显然身为血翼家族二把手的迈克尔·血翼不知为何心情并不是很好而作为兄长的莱昂纳尔则并不介意自家弟弟在克雷伯这位‘合作伙伴’前发泄一番尽管这种气势汹汹的态度并不够体面。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