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死了那我就将这个关于命运问答的珍贵案例汇报给学校说不定能赚点学分……”
幸存者理论可还行……亚修摊摊手:“所以你希望预言实现还是希望预言没实现?”
索妮娅鼻子轻哼一声:“我只相信有利于我的预言不利于我的都是谎言。”
“不愧是你。”
“那你呢?”
“我啊怎么说呢……我不在乎预言本身但我很期待预言与我的对决。”
“对决?什么意思?”
“嗯我想想怎么跟你说好呢……剑姬你觉得现在的你跟三十年后的你在性格、三观、理想、习惯等方面还会一样吗?”
索妮娅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一样吗我现在都没二十岁三十年的时间比我从出生到现在的时间还要长肯定会发生许多改变。”
亚修点点头:“那如果三十年后的你的灵魂忽然占据了你现在的身体可不可以视为三十年后的你杀死了现在的你?”
索妮娅小眉微蹙神色微微有些不安:“可以这么算吧?”
“将‘占据过程’延长到三十年在你通过预言知道三十年后存在一个各方面跟你完全不同的剑姬而你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为预言中的剑姬那可不可以算是预言的剑姬通过三十年时间慢慢杀了你?”
“……一般来说没人会这么想。”
“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亚修摊开双手:“如果不知道预言倒罢了但你知道了预言就相当于出现了一个‘未来的你’。你们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要么是他杀了你要么是你杀了他不存在第二种可能。”
“‘预言’与‘占据’的唯一区别只是时间长短。‘占据’是一瞬间所以你觉得是「未来的剑姬」杀了「现在的自己」而‘预言’却是漫长的日日夜夜「未来的你」用时间将「现在的你」雕刻成自己的模样。”
索妮娅嘴唇微动想说什么但又没说似乎在思考怎么反驳。而亚修接着问道:
“你听过一个游戏吗?孩童在小时候给长大的自己写一封信之类的。”
“听过我也写过。”
“你说长大后的成年人在看见那封信时会不会觉得那是一封遗言?”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是完全的不同人思想、习惯、三观、理想都大相径庭而他们却曾经活在同一具身体里难道不是后者杀死前者吗?”
索妮娅连连摇头:“但他们是连续的同一个人这种改变叫做成长而不是占据!”
亚修笑道:“当孩子写下信的时候就等于将此时此刻的他凝固在信上。信上的灵魂从连续的时间脱离了变成了独立的不变的个体。”
“这不是跟预言很像吗?预言将未来的自己从某一个时间点抽出来展示给你看那不就是未来的你给现在的你写信吗?”
“不同时间的自己不是自己。”
“所以我不在乎预言但我很期待跟预言的对决。当然像我越狱后会找席林麻烦这种明摆着即将发生的事算不上预言。但如果未来我们真的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决裂那就说明预言中的观者杀了我预言中的剑姬杀了你。”
亚修忽然沉思道:“说来奇怪为什么复合原因里有爱情但决裂原因里没感情破裂?难道爱情是在决裂后才萌生的吗双方都意识到对方的不可或缺——”
索妮娅回过神来红着脸咬牙说道:“那就意味着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为了抵抗共同的危机而复合!”
“好啦好啦你别急嘛。”
“我没急!”
“嗯嗯嗯你说得对该去杀条斩鱼龙热闹一下气氛。”
又狩猎了两个知识生物不仅没出经验宝珠索妮娅还走神没拦截住逃跑的知识生物。不过这种失误很正常亚修也没在意两人道别后便同时退出虚境。
意识回到冥想室里的身体索妮娅还久久没回复状态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观者那番话。
其实在拉近关系后索妮娅心里忍不住产生疑惑——观者到底是不是她想象中的强者复生?
主要是观者各方面都不像是传奇人物不追求力量也不爱学习甚至欲望也不深如果放在剑花大学里这种没有潜力的灰色劣质路人索妮娅看都不看一眼。
但刚才观者那番言论让索妮娅意识到他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就算现在是以后也不可能是。
那股被逻辑包裹的疯狂与常理迥异的邪性索妮娅在《罪术师心理解析》见识过很多次。罪术师并不都是恶人甚至很多都是甘于平淡拥有家庭的人但一旦生活被意外打破他们就会像茧蛹化蝶一样褪去‘旧我’敢于践踏世间一切法律如飞蛾扑火般追逐心中的光芒。
她回忆起那本书的卷首语——
「他们没变只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