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元坤摇晃着酒杯眼角余光观察厉元朗的反应。
“有话尽管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厉元朗面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我觉得您反应太过极端您的做法等于使用行政手段强行剥夺人们信仰自由。”
“您看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是您被调走了说明上面对您做法颇有微词。完全看在您岳父的面子上给您保留了职务发配到一个清闲部门。”
“您原来可是省委常委啊那个位置再往上就是省政府的掌门人。可您的一步错棋却几乎葬送您的前程。”
“厉副主任别看湾岛和若州相隔不远可我们的生活环境有很大不同。”
“信奉的东西也差别很大。在湾岛大家更注重个人能力不像你们什么事都讲究个人情。”
“就像我们集团普通员工能力突出可以破格提拔把他放在最能体现他能力的位置上。而你们靠的是关系、门路再厉害的人没有关系照样得不到重用。”
“我说句不敬的话您一路走来没有强大的背景您可能到不了目前高度。的确您有一颗正直的心可比您强、比您正直的大有人在他们现在可能还在某一角落混日子。归根结底他们恰恰缺少人脉关系。”
“说完您的正直我再说一说您的清廉。”
“厉副主任无论您承不承认您没有贪污腐败一个是您这个人的性格特点对金钱物质的追求感不强烈。还有一个您压根不缺钱。”
“您的妻子包括韩女士金钱对她们来说就是一个词语。您可能不知道您妻子白晴她的固定资产就是富豪榜排名前十加在一起都没有她一个人多。”
“像她这种隐形富豪还有很多。他们做生意根本不费事只需要拿出钱来交给某个人或者某个机构操作到时候分红即可。”
“何况他们投资的生意稳赚不赔都是外人无法参与的项目。说是躺着挣钱有点夸张现实就是如此。”
“厉副主任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向您陈述一个事实。两个字公平。”
“历朝历代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国内这样国外也是。很简单有的人生下来就在权贵家里锦衣玉食不愁吃穿。”
“而有的人生在普通百姓家里这还是好的更有生下来就被遗弃尝尽人间心酸疾苦、世态炎凉。”
邹元坤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外人听起来是发牢骚可在厉元朗看来却意味深长。
于是他颇具玩味地说:“邹先生你的分析透彻、有灵魂。要不是我知道你的身份还以为你在体制内做过呢。”
邹元坤扶了扶眼镜框连连摆手说:“酒后之言切莫当真纯属个人观点厉副主任权当玩笑话罢了。”
“不。”厉元朗摇了摇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确官场中没有政治背景的人不会走远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到若州上任太急于求成总想做出点成绩来让大家看一看。然而事与愿违三生教就是一个典型例子。”
“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我想得狭隘了把三生教看成邪教组织继而引发一系列问题出来。”
“归根结底这是我政治不成熟的表现是应该给我上一课的深刻教训。邹先生你我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你的坦诚打动了我。”
“从我离开若州伊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肯直言不讳点醒我的人为了这个我敬你一杯。”
说罢厉元朗主动举起高脚杯目光炯炯恭敬虔诚的面向邹元坤。
这一举动反倒把邹元坤给弄惊讶住了。
“厉副主任这可使不得还是我敬您。”
共同喝下这杯红酒邹元坤打量厉元朗几眼心中跌宕起伏难以名状。
酒宴散尽回去路上韩茵谨慎地问厉元朗“我们不在的时候你都和邹元坤说了什么?”
厉元朗望着花都夜景意味悠长地说了一句:“方可盈的这位老公不简单。”
韩茵没明白厉元朗的意思本想继续追问却见厉元朗闭目养神不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