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副’字白长空早就想挪走了。
朱崇紧了紧白长空的手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不是很好办但是应该可以试试。”
两人用力握了握手然后同时松开。
白长空望着朱崇他当然知道朱崇所谓的‘不是很好办’是什么意思。
偌大的大胤偌大的朝堂各部衙门各处坊市从军队到民政从行政到钱粮要说有哪些地方是文教的官儿们无法伸手的。
一个是太史台那是太史令鲁步崖的世袭地盘。
史官这不是好招惹的人家自成一系虽然文教将‘史’也编入了文教体系中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史家就是史家他们和其他学派绝无任何瓜葛。
想要插手你就准备着遗臭万年吧所以起码现阶段的文教还没那个底气插手太史台。
一个就是国子监。
国子监这衙门收天下俊才而教之是为国纳贤的机构。
按理国子监天经地义是文教的地盘但是大胤国子监现任的山长是个没人招惹得起的怪胎、异类。
那老家伙人不在镐京四处云游已经近十载白长空也硬生生被按在副山长的位置上近十年。
想到那有点可怕的老家伙朱崇也觉得有点牙痛。
实在是不好办但是白长空既然提出了诉求朱崇也有心将白长空真正接纳进文教的小圈子——正如他所言今天的大朝会上白长空已经展示了足够的力量。
在朝堂的基层官员这一块白长空有着可怕的话语权。
文教君子们是讲道理的白长空你门徒众多、党羽无数你就有资格成为切蛋糕的人。
白长空入伙的第一个要求文教得努力帮他实现才对。
朱崇心里有点恼火。
白长空的这个愿望施行起来会很扎手。
而白长空之所以有机会在他面前提出这个愿望毫无疑问是因为在大朝会上朱崇要求白长空不要狙击卢仚让卢仚顺利的得封天阳公。
而朱崇之所以要欠下白长空这个人情毫无疑问是因为天子用安平州的事情威胁朱崇等文教官员抵对卢仚封爵天阳公。
所以关键就在这里。
朱崇之后之所以要帮白长空努力争取国子监山长的正职全都是因为卢仚啊!
相比起来平息安平州的事情反而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这个卢仚啊。”朱崇背着手看着大厅内十几名已经完全成了自己人的紫袍重臣:“诸公这个卢仚啊……嘿嘿嘿。”
一众重臣纷纷琢磨过味道来。
嗯没错这个卢仚现在是天子推出来的和他们这些文教君子捣乱的小混蛋。
否则的话以天子和太后的秉性什么安平州之类的这些地方上的政务直接交给衮衮诸公处置就行了么。
甚至是平日里一直蹲在九曲苑遛狗的天子根本没机会知道‘安平州’这个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要给卢仚封爵如果不是唯恐满朝臣子反对天子会用‘安平州’这件事情和诸多大臣打擂台么?
可见罪魁祸首就是卢仚了。
本来可以岁月静好悠悠闲闲的在幕后处理妥当的事情却非要被弄到朝堂上让满朝文武都知晓让天下人都知道让那些宗室、勋贵、诸侯也都一个个关注到了这件事情。
这种‘亏心事’被放在了聚光灯下的滋味很不好。
如果不是卢仚能有这事?
“此子当铲除了他。”
大司寇公羊旭捧着茶杯慢悠悠的说道:“得让天子清醒清醒不是随便推个狗腿子出来就能肆意妄为的。”
“十六岁的‘公’?简直荒唐简直滑稽历朝历代哪有这件事情?”
白长空脑海中闪过一道信息。
不说太古老的就说大胤刚立鼎四方征战的时候有异人救驾从重兵合围中救了大胤的开国太祖——那位异人时当十三岁武道修为已至绝顶。
开国太祖赐玉碟金牌封他为‘武王’。而那异人辞官不受只取了三坛老酒畅饮高歌而去。
白长空淡然一笑将这消息丢去了九霄云外幽幽道:“这小狗最近是有点猖狂。是要给他点教训了。”
话音未落大厅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守在大厅外的护卫厉声呵斥。
而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相爷相爷不好了两位公子两位公子被卢仚那小贼打得吐血不醒了。”
‘咔嚓’。
朱崇手中的茶杯碎成了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