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在山区的高速磁浮道路上穿梭车厢里却忽然陷入了静默状态后座的少妇寄魂者却似再度失了魂没了反应。以至于孙嘉怡都忍不住动了念头琢磨现在跳车的话逃过这场要命麻烦的机率有多大。
这份静默持续了五秒钟或者是十秒钟以上哈尔德夫人的意志才通过后座少妇的嗓音重新显化:“每次听到‘在商言商’几个字我都是心头发冷;但从自己口中说出去又是完全不同的滋味。”
语调幽冷与之前咄咄逼人的感觉大异这让孙嘉怡的反应慢了一线还没琢磨出怎么让这个危险话题偏转便又让内后视镜映射的焰光视线刺中。
这个寄魂者肯定废了。
孙嘉怡脑中跳出一个莫名的念头然后便又听到对方的嗓音:“你不必再解释、掩饰短期内我对你的身份判断不可能改变。我今晚来找你说了一通话里面没有任何试探的成份只是告知……还有发泄。”
“夫人!”
“希望你能向那位转告我的态度还有相应的判断。我是说有关她当下投资项目的判断。”
车厢里只有寄魂者低低的嗓音回响:“你们没有给出完整的情报资料而是表现得如同一个愚蠢而贪婪的商人在挖出了金矿但还没有完全探明储量之前就迫不及待将它打包出售甚至一女多嫁。是觉得这个金矿的实效性较强晚出手就卖不出价钱?还是不看好金矿的储量不惜败坏名声也要先把钱捞足?又或者是为了刻意搅混水在别人所不知道的层面获得更大的利益……出于对那位投资人的敬佩之情我选第三条。”
孙嘉怡也沉默了下来不再试图“纠正”哈尔德夫人的思维轨道。
“你给出的情报资料似乎只是个半成品。事实上完整的情报价值虽高却很难再以合适的理由多头出售;半成品情报就没这份敏感性反而更容易掩饰你们的用心让一些人误以为从沙子里挖出了金子却忽略了背后的指向性。
“毕竟罗南还是简单他的人格根本以及强点、弱点但凡多用点儿心思陆陆续续总能发觉。也正因为简单能入手的地方只有有限的那么一两处。一方用力效果明显;两方用力就有变数;而超过三方的势力一起作用这就彻底成了混沌。多方干涉下各家的设计和谋算也别想取得理想效果围绕罗南的争夺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化。”
说到这儿哈尔德夫人主动停下缓一口气还熄灭了孙嘉怡后颈上的无形阴火。她的态度似乎在缓和原本笔直的腰脊也往后靠更像一个搭顺风车的乘客。接下来她甚至在咨询意见:
“臆测的成分是不是多了些?”
孙嘉怡想了想道:“总该有一个灵感源头、刺激点什么的。”
“是啊源头有两个。其一是殷乐她说要将‘不确定性降到最低’我的感觉很不好;其二么……你可知道今晚罗南与田邦在街头偶遇然后被田邦堵着聊天?”
“暂时还没收到线报。但夫人都说是偶遇想来确实是偶然吧。”
“或许。可是以田邦的智慧难道不知道仓促之下和罗南深入沟通只会惹人烦厌而不会取得任何效果?而以他的性格恐怕宁愿去碰何阅音的冷钉子也不会与罗南做无意义的纠缠。所以我认为即便这个遭遇是偶然的他心里也一定有所准备也许他掌握了与罗南沟通的原则技巧;又或者还差些要做番验证——你们的情报肯定有他一份。”
“……”
“现在可以做最后的推论了。我曾以为你们在罗南身上做文章是把他当作诱饵以引开他人注意方便自己行事。可我又想起她曾经告诉过我的一句话——投资人偷偷摸摸只是为了控制成本但最后他们总需要热烈的响应。”
稍顿后座少妇唇间吐出清晰的字音:“血焰教团在获得热烈的响应前就已经被强行止损;可罗南那里你们已经在收获了对吧?如果是这样我大概能猜到那位投资人的位置……”
此时跑车已经驶上了环城高速夏城北方地界海拔较高从车子前挡风玻璃看过去夏城大半个城区的灯光汇聚成海煞是美丽;而车子驶过的山区又成为浓墨斧皴的幕景与更远方星汉角落连缀。
跑车打穿空气壁垒在嗡嗡声里呼啸而过仿佛瞬间跨越了荒野与文明的分界线又好像从一个次元穿梭到另一个次元。
一切好似并无变化可事实上跑车内不断膨胀的气压却如同一个无形的炸弹随时会“轰”声炸开。
就在爆炸前的某个点前方驾驶室孙嘉怡的嗓音传出来只是带着异样的调子:“我一直惊叹于你赌博式的决断力同时也对你自毁式的内核持保留态度。这样的心灵不是个好去处。”
后座寄魂者霍然抬头内后视镜里映照的眼眸真的在燃烧。
“给你一个忠告。不是以投资人而是以一位旅行者的身份——梅莉捂住你的面具别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