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南嗯了声知道薛雷是想提醒他一些东西大概是专注、毅力这方面的可具体还想不通透。
薛雷便笑:“我当时也听不明白可接下来馆主就讲吾辈都是操舟人穿行时光长河难免险象环生。旧时江上艄公遇到急流险滩要想不船毁人亡耗力还在其次耗神观测利用水性才是大头。
“习武修行看着是打熬气力其实锤打的是意志煎熬的是心神无论是平时锻炼还是应敌对战神在气先气在力先而损耗之重也应该等而下之才算合理。”
罗南看向薛雷这下子他终于确认了。
这一路骑下来他不就是薛雷言语中体力消耗远超心神损耗的那类人?全身上下的身体机能已经到极限可心思还很活跃……在薛雷看来是他的专注用心还不够?
这算批评吧?
以薛雷的性子说话再婉转也就到此为止了。一时间罗南身上的疲惫感觉有些针扎的意思连喘出来的气息都有点儿发烧。
薛雷也有些担心说话过火下意识挥挥手自个儿倒有点儿紧张:“南子其实我是……”
“脑子应该用在哪儿才算专注才算用得合理呢?”罗南没让薛雷说那些有的没的很认真地询问。
自家朋友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生气可他真的没想明白。按理说他从昨晚到现在学习练习都是非常认真的不存在什么走神偷懒的情况啊?
薛雷见罗南心态还好也松了口气忙解释道:“南子你确实是很用功的不过你还不太熟悉里面的门道儿用功用得粗了。要知道行走坐卧都是修行举手投足都是用功都要用心。你是修‘目窍’的目者心神之光也目到则心到手足一应动作都要有目光照应……”
罗南看看手脚苦笑道:“可我在骑车啊。”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手脚皆动那就守丹田。这些只是小技巧真正难的是照己照人不遗片缕不舍涓滴由表及里归根复命这时才知何谓心灯烛照何谓力所难及才知往何处用功才知真正辛苦……咳这是馆主让我到这儿才告诉你的。”
最后一句话就是托底了。
罗南怔愣片刻视线从薛雷身上移开先看自己快被汗水湿透的衣服很快又抬头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个点儿行人大多是学生却也是形形色色错杂多端。罗南精神观照约略算出一条街上大约七八百人上下。他这份本事在觉醒者中也是难得常人更是望尘莫及。
可要是再细下去尽观其手足动作身形变化不遗片缕别说一条街就是身边来来回回五六个人就让他有心力交瘁之感。
当然还有他自己……真要求精求细岂不是要把周身上下一切血肉神经反应变化都纳入认知程序?
这岂是人力能及?
这才算修行?
罗南单脚支着车子在人流中发呆恍惚中对修神禹所说的“吃苦准备”有了全新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