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朝会不如就来议论商业。”赵瀚说道。
宋应星率先说道:“陛下农为本商为末此亘古不变之理也。皆因商人逐利聚拢钱财越多便越能操控行市小民之财皆被其剥削殆尽。因此重农抑商必须定为国策不可使商贾横行天下。”
群臣闻言纷纷称是。
宋应星又说:“然天下不可无商商强不一定国强商弱则必至国弱。前明一朝商业之衰落自万历年间而始。朝野上下对商人予取予夺甚至无端征税而拘禁商人家属。商人受此盘剥家破人亡者多矣。因而货物流转不便城市物价日增最终苦的还是百姓。”
大明一朝万历年间商业达到极盛万历中后期就开始走下坡路。
一方面是美洲白银输入减少另一方面就是不把商人当人。从皇帝到地方官再到后来的武将、流寇没钱了就找商人索取大明的商业远远不如嘉靖年间。
与此同时大商人跟权贵勾结可以转嫁损失到小民头上甚至还权钱交易变得更加富有。而中小商人破产者无数。
吴应箕已经升任为户部尚书他接着说:“宋殿阁所言极是无农不稳无工不兴无商不富。荀子把天下人分为士农工商四类。农以力尽田贾以察尽财百工以巧尽器械若能做到如此地步则江山永固、国富民强也。”
钱谦益突然冒出来:“此义利之辩也。子曰富与贵人之所欲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人人追求富贵百业之中唯经商可至暴富。若都去经商谁来种地耕田?因此必须重农抑商。于商人而言当以义取利不可谋不义之财。得利之后商人也应当博施济众如此则义利兼得也。”
除了宋应星说得稍微靠谱其余都是非常正确的废话!
赵瀚问道:“钱博士所言是要用仁义道德去约束商人?”
“然也。”钱谦益回答。
“可天下商贾又有几人是仁商义商。”赵瀚笑问。
钱谦益说道:“商贾越无仁义之心朝廷就越当教化之。”
赵瀚说道:“庞先生和李先生如何看?”
庞春来说:“不可放任自流也不可朝令夕改。给商人定下规矩他们遵守最好不遵守就严厉惩治!”
李邦华说:“抑制大商贾善待小商人。”
“好!”
赵瀚顿时笑起来对庞春来、李邦华的发言很满意。
不用讲大道理直接说怎么做就行。
赵瀚让官员们继续发言大家顺着这层意思往下捋结果说得越来越没营养。
赵瀚总结道:“听诸卿刚才所说抑商是不准商人穿丝绸不准商人住大宅。这有什么用处?华服美宅人皆所欲。朝廷施政不可违背人性。便如治水不可一味堵塞。治商如治水当仿效大禹切记堵不如疏。商人想穿华服就让他们穿;商人想住美宅就让他们住。商人的欲望会愈发膨胀那就要疏通河道引导商人照着朝廷的法子来。”
“囤积居奇扰乱市场这是不对的。兼并购买土地这也是不对的。蓄养美婢奴仆还是不对的。这些都是河堤不能让商人的欲望之水漫过来。这洪水还得往外引开海便是一策也。每年织那么多布匹每年烧那么多瓷器都要靠商贾卖出去。不止卖到国内还要卖到海外。如此商愈兴工愈兴百姓的营生也就更多。”
“还要谨防改稻为桑、改稻为棉。江南的桑田、棉田不能继续扩大。如何抑制?桑田、棉田多征税农民知道种什么更有利可图自然就规矩了”
赵瀚大谈特谈如何约束引导商业朝中众臣也知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
没见商税和关税逐年增长吗?
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进国库谁敢再一味的打压商贾皇帝和阁部大臣肯定要跳起来。
朝会散去赵瀚回去办公。
很快就看到李邦华的奏章内容很简单:控制军队数量裁减水师。
加上骑兵师大同军共有十七个师。算上海军、水师和重要港口海岸警备队大同新朝的正规军足有二十万。
这看似不多军费消耗却极大因为军粮没有提高军饷却一直在涨。最普通士兵每月军粮若干(包吃包住)每月军饷一两夏秋两季还免费发衣服。而从士官开始军饷就一直涨了。
还有各地的巡检司部队类似于武警加起来也近十万人特别是西南三省数量最多。
全国各大城市还有大量警察部队这也被李邦华视为军队。至少看守城门和城墙的警察肯定可以视为军队。
因此李邦华建议不可再扩军能裁撤一两支最好。
大同水师更该裁剪国内没有大敌养那么多内陆水师搞毛啊?
赵瀚仔细想想决定暂时裁撤一半的水师。至于巡检司武警部队视地方治安情况酌情裁撤。
裁下来的军人带着妻儿移民北方。一定要好生安置而且每个退伍军人可比普通移民多分两亩好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