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面上说此案其实已进入垃圾时间朱浩和余承勋是否留在南京已无关紧要但他们的上奏却石沉大海好像无论是新皇还是杨廷和都把他们二人给遗忘了由着他们继续在江南充当着「钦差」骗吃骗喝。
这天余承勋出去一整天日后黄昏时才回到园子。
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朱浩问是否有京城来的信件。
朱浩道:「若有通知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懋功兄的。」
「唉!」
余承勋一脸丧气地坐下叹道「事既已查明我们还留在南京作何?每日无所事事让人心中发冷啊。」
闲等于冷。
朱浩大概明白原来余承勋也是个有政治抱负的人。
可问题是杨廷和毕竟只是你岳父就算是你亲爹又怎样?
杨廷和虽然功高盖主但好像并不是那种舐犊的老人这跟后来的严嵩、严世藩父子完全不同。
这也是为何杨廷和最终没有被历史定义为女干臣、权臣的原因就在于杨廷和至少还在意面子卖官鬻爵之事一概不做任人唯亲之事也不屑于做说白了就是讲原则。
你就算是杨用修心里就能热乎了?
朱浩笑道:「我倒觉得江南是个好地方这都已经十月天北方估摸着就算第一场雪没下也就最近几天的事了北国天寒地冻江南气候还这般宜人每天又有戏可看各种书籍孤本可随时翻阅真是养情养性的好地方。」
余承勋用怪异的目光打量朱浩。
他实在理解不了朱浩表现出的洒脱但他从杨慎那儿听说过朱浩是个小懒人听说这家伙是有口饭吃就喜欢混日子那种所以朱浩一再于杨慎面前表达过想要外调治理一方的想法大概现在正好遂了他的心意所以才会这么轻松惬意。
「你真不急吗?你家人可都还在京城呢。」
余承勋没好气道。
朱浩道:「不是说年前就回去?着什么急?若真有机会履任地方我直接把家人接过来…说得好像我南京没有家一样。」
「哎呀!」
余承勋翘起二郎腿一副感慨的样子「别人真没法像你年纪轻轻凡事不愁我们这些人在翰林院中不是只呆了一天两天而是数年一眼望不到头谁不希望早日晋升?整日
被人管着真没什么意思重要的是还要坐到别人怕你敬你的位置上。」
官迷?
有什么用?
大明官场最讲究论资排辈突然出现一个能臣诸如王守仁这种还被人打压下去。
自怨自艾没什么用你还不如等到四五十岁时再混个名堂当个翰林学士、侍读学士什么的或许将来有机会出馆当礼部侍郎再或是外调南京做礼部尚书甚至更进一步还有机会入阁呢!
朱浩心想别人可以这么期盼但你余懋功没机会了谁让你跟杨廷和是绑定在一起的呢?
一旦杨廷和致仕就算你不参加左顺门事件这朝廷也没有你一席之地。
朱浩从桌上拿起一份请柬递给余承勋。
余承勋问道:「这是什么?」
朱浩解释:「南京礼部送来的请柬说是邀请我们过去饮宴至于是什么级别的人设宴尚不清楚。你去不去?」
「南京礼部?」
余承勋琢磨了一下。
一般来说跟他们对接的有南京户部和南京兵部刑部那边也会打招呼唯独跟礼部好像没任何关系礼部为何要跟他们沟通?只是为了跟他们两个杨廷和的「门生「搞好关系?或是尽地主之谊?
朱浩道:「以我所见能不去还是不去了吧这种应酬不是什么好事。若真是南户请我们倒是非去不可。」
余承勋笑道:「敬道你真不善交际在别人看来尤其是那些刚踏足仕途的人来说到了一地都是努力结交地方上的士绅名流跟他们建立起良好的交情而到了你这里……别人找上门来你都拒见?呵呵。」
余承勋笑得很开心。
朱浩这种人完全不懂得如何当官。
南京礼部热脸凑上来却贴了朱浩的冷屁股?
朱浩又不是那种背景很强大的存在最多岳父孙交算是一号人物怎么就敢直接回绝南京礼部相请?
朱浩把头转向一边:「反正今天我有局你想去你自己去吧。」
「什么局?」余承勋很好奇。
朱浩道:「我伯父说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到了南京想替我引荐一下我想去看看。」
余承勋瞬间来了兴致:「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