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突然在朝会上发飙连朱浩提前都不知晓看来朱四做事还是有很多任性和不理智的地方这大概就是少年没爹后性格孤僻所致。
朱四在父亲死后周围群敌环伺危机四伏逼着他成长为这样一种偏激的性格。
朱浩点头:“如今京师兵权陛下尚且只拿到一半即便如此朝中大臣和王公贵胃也不敢擅议废立之事……朱指挥使不必紧张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回头我自会劝解。”
言外之意你别把这件事看得太过严重。
无非是将大礼议的一个环节提前给挑了出来。
兴献王名分先放到一边皇帝的出身问题也先暂缓就只提蒋王妃进京虽然这不是很好的突破口但事情既然已提了出来还是要帮朱四把场面给撑住。
至于朱辰担心新皇真一气之下回安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四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你回安陆皇位真的易主你离死也就不远了你的继任者不可能容许你还活着。
……
……
朱浩下午没见到朱四心里正琢磨这边下人来通报说是翰林院发消息到了朱浩登记的住所让他回翰林院商议事情。
唐寅道:“不会真为陛下召王妃入京之事吧?”
朱浩摇摇头:“不管是什么唐先生请注意言辞你没听朱指挥使都已经称呼王妃为太后了?”
唐寅叹道:“没有名分光有称呼有何用?”
话是如此说但你在朱四面前试试估计那小子能跟你犯驴脾气。
朱浩随即便乘坐马车回到翰林院。
这次进来跟早晨来时不同轻车熟路一路到了修撰房却只有余承勋一人在其余人要么是没收到通知回来要么是去别的地方议事了。
“朱状元你真回来了?”
余承勋笑道“其实没什么就是内阁让给商定个兴王大妃的名号问题此等事与我等小人何干?都是那些大人做的事。”
朱浩很不喜欢听什么小人、大人的说法。
虽然当下朝中官员互相称呼时开始不以官职相称很多时候以“大人”作为尊称尤其是以下级对上级称呼为甚但朱浩不想让这股歪风邪气滋长。
朱浩道:“那通知回来作甚?”
余承勋把手上桉牍放下打了个哈欠道:“这就要跟你讲讲了翰林院看起来是朝中所有衙门中最清闲的所在你在这里坐几个月班都未必有一件正事落到你头上。但翰林院又是朝中什么事都能涉及的衙门大到立嗣、上尊号、草拟诏书甚至有时票拟不决还会让众同僚内商票拟六部审计、直谏君王……不一而足。如果有人告诉你某件事跟你有关你权且听听别往心里去就行。”
言外之意你第一天进翰林院不知道翰林院的运行规则以为是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其实翰林院那些老油条都不会把这些事放到心里去。
所以……
即便翰林院通知让回来商议大事也没人听。
朱浩心想你们这群人已经深谙上班摸鱼的诀窍一个个在治国方面没什么建树却全是人精。
朱浩道:“余翰林之前不是去参加欢迎新科进士的酒席了?为何在此忙于公务?”
余承勋走到朱浩面前拉了张椅子过来让朱浩跟自己都坐下继续语重心长:“还有个规矩要告诉你别人不干的时候你要留下来做事这样你才有机会与众不同。”
朱浩很想说呵呵你这不就是上班族在老板或上司面前装样子的诀窍?
办公室政治啊!
“余翰林背景雄厚还用做这些表面文章?”朱浩眯眼。
余承勋笑道:“用修不在旁你便口无遮掩?其实也是旁人说我都说我沾了杨家的光但谁说以我的本事就不能在翰林院中有所作为?若是有人说你朱状元是因跟新皇同乡而考中状元你听了心中如何滋味?”
朱浩心想没事我还好你开心就行。
余承勋收敛起笑容:“我也说了吧乃是因陛下早朝时执意要接母妃到京师却说这新皇做事真有一套以孝治忠你说臣子能怎么办?哈哈话说多了那都是阁老大臣担心之事你我就放轻松好。”
朱浩道:“所以余翰林不打算建言献策?”
“当然要献每个人都要献明日一早估计就有人来问你若没个主张都不好意思在同僚面前抬头但你就记住凡事讲究个度这官场台阶谁能决定你走上下一阶按他的意思来说大差不差便可。”
余承勋又在给朱浩上课。
到这里朱浩大概听明白了。
余承勋留在翰林院没走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他朱浩。
估计就是杨慎刻意让人去传递消息让朱浩回翰林院来说得好像有多大的事再以余承勋作为第三者的身份给朱浩上上课让他明白能决定他未来官场前途之人乃杨廷和你必须要在建言献策方面依附杨廷和的意见以后才能有所作为。
朱浩心想。
跟我讲这么一箩筐的办公室政治其实还是因为之前我对杨家大公子展现了个模棱两可的态度杨家想把我招募过去让我充当出头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