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道:“孟载这些话你可有跟旁人说过?”
蒋轮笑道:“不用我去说但凡知情者谁不……王府不少人暗地里都在谈论这个话题……”
唐寅差点儿想拍自己的脑门!
蒋轮在王府是有名的大嘴巴他得知消息后不会藏着掖着尤其是酒劲上来还不传得王府人尽皆知?
不过随即他便意识到一个问题王府一个普通人都能从皇帝生病的消息中联想到真龙或出在兴王府那王府的高层会没有这层意识?
“兴王殿下可知此事?”
唐寅问道。
蒋轮摇摇头:“估计……不会有人对他说这种事吧。”
唐寅道:“那最近谁在给殿下授课?日常课业又是谁负责……”
唐寅现在已难以接触到朱四袁宗皋就算明面上没说把唐寅赶走其实已把唐寅当成边缘人物对待。
唐寅进出王府都会被人盯着更不被允许靠近王府内院而现在朱四也不可能跟当初还是世子那般出来上课了。
“袁长史亲自授课。”蒋轮道。
唐寅长长地吸了口气。
心想袁宗皋还真是老狐狸现在世子继承了王位或知道此前与世子关系有些疏离便想通过亲自授课的方式跟兴王联络感情弥补裂痕所以才会将我当成敝履用之则弃。
“兴王应当知道这件事也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唐寅的意思让蒋轮找机会把情况告诉朱四毕竟朱浩留有后手。
蒋轮不解地问道:“现在陛下只是龙体欠安我们就贸然断定朝堂要变天……会不会言之过早?”
唐寅道:“还记得朱浩说的吧?他说了这两年王府就会出真龙你信不信?”
“信!”
蒋轮果断闭嘴不再提出异议。
连唐寅都没想到在蒋轮面前提朱浩会这么好使。
果不其然蒋轮屁颠屁颠离开了大概是想方设法通知自己大外甥有关皇帝生病的事。
……
……
朱厚照回到京城。
随即便住进了豹房仍旧不在皇宫使得文官想见其一面都很困难所有的政令均通过所谓的皇帝朱批下达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皇帝身边人的意思连内阁都对朝政大权逐渐失去掌控。
江彬回到京城后加紧了对东厂、锦衣卫和文官体系中旧有势力的打压尤其是曾经他的竞争对手钱宁就差直接被弄死而钱宁派系中很多人莫名其妙失踪生死不知估摸着被江彬暗地里给除掉了。
“京城人心惶惶……”
苏熙贵仍旧留在京城观风向。
他现在每天一早起来不管自己手头是否有事都会第一时间去找朱浩。
新年前后他都跟朱浩待在一起也是因为如今朝中乱局让他着实看不懂非要有朱浩在旁出谋划策才行。
虽然很多时候朱浩只是保持缄默但苏熙贵还是喜欢烦扰朱浩好似有朱浩在身边他就能心安一旦有事能随时应对。
朱浩问道:“朝中人现在如何评价此事?”
“唉!”
苏熙贵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年都过了照例初一要去贺岁但陛下不在宫里难道让大臣去豹房恭贺新禧?大臣现在很多休沐在家都担心被宁王案或江彬清洗政敌给牵连谁知平虏伯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谁?
“另外有传闻说殿试会在三月十五举行看来小当家进士功名近了……”
朱浩淡然一笑。
历史上朱厚照回京后参加过耕藉也是籍田礼当日众目睽睽之下吐血自那以后病情开始变得严重直至驾崩。
杨廷和等文官也是从耕藉那天开始讨论让谁来继位的问题并在朱厚照死后当机立断决定让朱四继位。
朱浩摇头道:“殿试估摸又要延后。”
“哦?怎么个说法?难道小当家认为陛下撑不到那时候?”
苏熙贵问话非常直接。
最近他一直来找朱浩其实有件没法明说但心中殷殷期待之事那就是皇帝什么时候死。
或许只有朱浩才能告诉他答案苏熙贵现在对朱浩非常推崇简直将朱浩当成诸葛亮转世。
朱浩道:“以我所料陛下正月籍田礼上会露面只要病情稍微好转他就会继续胡闹下去让病情出现反复。一个人沉疴难起需要长时间调养才能慢慢恢复过来但你认为以陛下的心性是那种能沉下心养病的人吗?”
“这……话是这么说但小当家如何料准殿试不会如期举行?”苏熙贵很期待朱浩说出一句朱厚照马上就要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