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皋有一点做得很好那就是拿出王府应有的悲天悯人的姿态积极参与难民救治工作。
进入王府各处都能见到陌生人都是城外王庄的管庄太监、校尉以及庄头、伴当乃至普通佃户临时安顿在王府外院。
上午课由于范以宽身体不适请假另一个教习唐寅又肩负守卫城池的重任暂时停歇。
朱浩和京泓留在自己的宿舍京泓伏案看书朱浩埋头写字相安无事。
临近中午时朱浩收好稿纸准备出王府。
“你去哪儿?”
京泓好奇地问道“外面那么乱非常危险还是等平定贼寇后你再出去吧。”
朱浩道:“我要去找唐先生。”
京泓好奇地问道:“他不是在守城吗?”
“就是去城墙上找他我已跟陆典仗说过了他会派人带我过去”
说完朱浩便出门去了。
在连侍卫引领下朱浩和几名王府杂役一起往城东行去。
连侍卫平时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老喜欢打趣人此时面对危难他一身甲胄不苟言笑眼神锐利而坚定给人一种压迫感朱浩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来到城东的门楼下连侍卫带着杂役去附近的伙房为城头巡逻警戒的弟兄烧火做饭朱浩则由陆松接手两人一起上了城楼。
“唐先生你昨夜没睡好?”
城门楼二层朱浩一见到唐寅就疑惑地问道。
唐寅抬头看了朱浩一眼眼睛里全是血丝此时周围除了陆松外没有旁人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把面前一份军事地形图合上叹息道:“贼寇安营扎寨闹出的动静不小如今城外又增添两伙贼寇
“哨探来报三伙贼寇的主力均已赶到城外且立下营寨。他们配合极其默契一路在东门外驻守随时应对官兵出城另外两路留下部分作为预报队其余则化整为零到长寿县各处劫掠。”
朱浩问道:“那为何不果断出城与之一战?他们堵住了东门其它城门总该进出无阻吧?”
唐寅摇摇头没有回答。
旁边陆松道:“朱少爷眼下局势是城里除了临时征召的民壮外还有便是州、县两级衙门的官差以及巡检司少量兵马
“安陆卫指挥使衙门传来消息让各县严守城池不要冒进见机行事卫所兵马集结需要时间不能兼顾每处防备”
朱浩恍然:“就是说官府和军方都不出兵仅以王府的力量根本没法跟外面的盗寇交锋?”
“嗯。”
陆松点头。
正说话间楼梯口传来靴子踏地的声音却是骆安巡视完城防回来见到朱浩也在有些惊讶:“朱少爷来了?”
换作以往骆安根本不把朱浩放在眼里。
现在情况迥异朱浩既是唐寅的弟子又考中县案首眼看着就是生员了以其年岁中举人和进士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社会地位的飞跃指日可待再加上朱浩跟世子亦师亦友关系莫逆骆安不自觉产生一股敬畏。
“唐先生如您所料现在贼寇正在城外劫掠各处庄园即便家中主要成员都进城避祸的豪绅大户现在都去州衙找邝知州嚷嚷着尽快出兵平乱”
骆安跟唐寅本无多少交情不过之前二人一同去了趟江南一路上骆安对唐寅有了更多的了解慢慢折服于唐寅的才华和见识心甘情愿结交这个朋友。
更加重要的是眼下唐寅可是王府名义上的前敌总指挥。
唐寅没好气地道:“这群人先前汇聚州衙商议出兵时一个个推诿没谁愿意出钱出粮甚至我都没有让他们出人手
“现在贼人兵临城下触及他们的根本利益了他们就开始催促官府出兵?战机已失贼匪如今安营扎寨有了防御再想出兵剿灭有那么容易?”
骆安叹道:“说得也是不过眼下王府在城外的王庄怕也要被贼匪抢走不少物资我们在城外的人基本转移到了城里一个个王庄等于不设防。”
陆松一直都留在王府内从未去城外王庄驻守对外面的情况不太了解当即问道:“各庄子的存粮没有运进城来吗?”
骆安道:“总有来不及运的那些沉重的家当更是想都别想。这贼寇也是居然就这么列阵于城外到底谁是官谁是匪?”
朱浩笑道:“既是官也是贼。”
几人同时把目光落到朱浩身上刚才他们商议事情都无视了朱浩的存在。
陆松和唐寅突然意识到朱浩这次来肯定不是为了慰问绝对是有事而他们早就清楚朱浩有多少能耐说不定真有退敌之策呢?
“此话怎讲?”
骆安对朱浩的能力没多少认识好奇问道。
朱浩道:“骆典仗你觉得这三伙贼人为何能聚集到一起彼此还分工明确有的防守有的打劫用兵比官兵都有章法?他们敢越省来犯声势如此之大官兵严防死守却奈何他们不得却是为何?难道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