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观众包括朱彦龄带来的人全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路数?
前排观众纷纷站起来议论纷纷中嘲笑声四起间或还有鼓掌声有好事者直接大喊:“关二爷打人喽。”
“哈哈哈……”
更多的人哄笑。
显然这种恶少主动生事反被事主教训的好戏比戏台上唱的戏都有意思这话题性……对于安陆本地茶余饭后谈资绝对是一种极大的丰富。
“给我打……”
朱彦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站都站不稳这时居然还有心思招呼带来的人闹事。
关德召手上大刀一亮丹凤眼一瞥即便穿着厚厚的戏服依然把眼前几个虾兵蟹将给震住了。
这就是练家子身上自带的气势!
同为军户出身但朱彦龄自小生活在蜜罐里作为朱家长子嫡孙既读书应科举又准备接替祖上传下来的锦衣卫千户职务哪能比得上关德召这般流落江湖走南闯北的汉子?
“事情闹得有点大呀!”
看热闹的京钟宽回头打量唐寅和朱浩。
此时县衙的人来得很快当即就把戏台团团围住毕竟这边距离县衙没多远。
朱浩没说什么唐寅却明白戏台上演关公的是朱浩的人连忙说和:“钟宽你也看到了这是有人寻衅滋事……县衙总该给点儿面子吧?”
京钟宽笑了笑没回话。
朱浩道:“京知县不管怎样演关云长的戏子的确打人了不如暂时将其收押。”
京钟宽和唐寅同时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朱浩。
这小子……
我们都知道戏班是你的你这算是大义灭亲?
为的是跟这件事撇清关系?明明知县就在你面前你完全可以说情这反向操作让人看不懂啊!
此时京钟宽带来的仆人赶紧上到雅间来请示京钟宽起身道:“看来今日不能与伯虎兄把戏看完了……唉走哪儿都不消停这事儿虽小影响却很大得妥善处置!”
唐寅起身相送:“以后定有机会再聚。”
“嗯。”
京钟宽没有带走儿子看来是让儿子晚上跟唐寅一起回王府他走下阁楼没去指挥衙差维持秩序跟仆从简单交待几句便带人离开。
过了不多时就有衙差上戏台把一直坚持唱戏的关德召带走就算戏班的人好说歹说都不行。
……
……
“这……算怎么个说法?”唐寅望着关德召穿着身戏服被衙差架着下了戏台一时没搞清楚状况。
只是来看一场戏怎么会这么凑巧便有人前来闹事?还亲眼见识了现实版的“关二爷打人”?
“什么无道官府?明明是歹人行凶在先!”
“对关二爷就该揍他!”
“身上穿着关二爷的行头他就是关二爷想打谁打谁!官府无权过问。”
观众很生气。
这年头百姓可没那么多顾虑在场多半人没读过书让他们畏惧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武力压服。
多数时候大明官府行事还是讲规矩的以至于百姓该抨击官府的时候绝对不会嘴下留情。
衙差发现自己犯了众怒但现在是上面吩咐办事他们没得选择。
关德召被人押下戏台时始终挺直腰杆赢得在场观众一片欢呼。
于三急忙冲上阁楼问道:“小东家这可怎么办?赶紧去跟官府的人说说啊这要是被下狱接下去咱的戏还怎么唱?”
这出《战长沙》唯一的主角就是关德召若少了他这出戏就不用演了。
而戏班为了票房大卖已趁着这股火热劲儿把未来两天的戏票都卖出去了。
朱浩道:“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草包真敢来闹事!也未料到关当家会这般暴躁直接把人踢下戏台……官府的人要拿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对关当家来说不失为人生一次历练能让他更好领悟关二爷的角色!”
于三很无语。
朱彦龄前来闹事但只是掀翻几张桌椅板凳没打人第一个要殴打的就是关德召结果却被“反杀”。
虽说关德召赢得在场观众叫好但打人就是打人这一点朱浩没提前做预桉人家知县看到这一幕就算明白错不在戏班可人该拿还是要拿的。
没毛病。
而且朱浩也发现关家父子脾性太过暴躁这样要强的性格更多是以前行走天下为了自保而养成但现在既然挂靠在戏班名下就要试着合群不能再这么冲动行事。
就算朱浩支持关德召那一脚但先把关德召送到衙门让其长点教训也没什么毛病主要是这么做能堵住朱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