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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宗皋阴沉着脸摆手道:“先把人带到厢房休息请大夫前来随时查看王子的情况一切等王子病情出现转机后再论。”
唐寅和朱浩被“请”到王府厢房。
朱浩本来后续还要用药但现在王府明显不相信他们继续用药之事只能暂时停下来而且朱浩还惦记着回去再给妹妹打上一针呢。
退烧药这东西持续时间最多只有五六个时辰之后如果病情没有明显好转高烧又起只能重新打针。
病情好转烧自然而然就退了。
对于后世照料过夜半发高烧孩子的家长来说这些都是基本常识孩子生病时最担心的莫过于出现各种症状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盯着孩子的体温随时做物理降温和吃退烧药。
但这时代
医学常识没有普及就连那些所谓的神医许多时候都更像是一群巫医。
朱浩坐在那儿拿着他带来的药剂随意摆弄。
唐寅没有坐立不安好像认命一般站在朱浩面前眯眼打量许久后问道:“朱浩你是一点都不担心?”
朱浩道:“担心自然是有的人的体质不同对我妹妹有效的药对世子未必管用但我没有害人之心即便最差的结果不就是维持现状吗?”
唐寅想了想也是啊。
朱浩是来救人的就算没效果大不了无功无过。
只要不是刻意下毒
“但朱浩你就不怕最后世子真有什么不测其他参与诊治的大夫会把责任全归到伱擅作主张上?你要知道没有人愿意承担过错像你这样的少之又少。”
唐寅虽然觉得上了贼船但还是很欣赏朱浩的举动。
明知出力不讨好也知道要承担不必要的责任朱浩还是迎难而上这样的态度说他是有心害人唐寅可不信。
朱浩笑了笑道:“袁长史并没有否认我们的举动难听的话那个张公公都说出来了威胁也威胁了我们的处境你也分析了或许将来世子痊愈就算我们的法子无效最后也可能会记我们一功我说得对吗?”
唐寅对于朱浩的乐观和豁达有点刮目相看。
你小子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说明你真不是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而是你把事情都看透彻了。
“陆先生无论怎样这件事都跟你无关如果真出了问题我会说你只是受我蒙蔽我所用救人方法都是家里教的你不会背负任何罪过。”
朱浩等于是把本该属于唐寅的罪责也一并承担起来。
唐寅笑道:“你小子以为老夫会临阵退缩?既然选择跟你来也是相信你的为人大不了无功无过安心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一屁股坐到靠椅上优哉游哉地翘起二郎腿闭上眼睛养神。
唐寅突如其来的支持让朱浩觉得煞费苦心把这老小子从南昌城搭救出来还真不亏。
若没有唐寅做幌子自己很多事没法解释甚至这次想过来给朱厚熜治病兴王府也不会同意唐寅靠他的名气为自己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最后唐寅笑着跟他一起承担责任还能奢求什么?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张佐急匆匆闯入房内脸上神色已明显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连口吻也不再带有质问反而是一种做错事才有的低声下气:“陆先生世子那边病情有变您二位还是过去瞧瞧吧。”
唐寅睁开眼不急不缓地问道:“世子病情有何变化?”
张佐一脸歉意:“世子真醒过来了额头也没之前那么烫了可情况还是不太好精神不济您快去想想办法。”
听到这里唐寅明白过来。
朱浩的药起效了。
他心中安定下来略一琢磨便恍然如果朱浩之前所“炼”药物对自己的妹妹真的无效朱浩敢冒生命危险到王府来治病?既然对朱浩的妹妹管用兴王世子又不多个鼻子多张嘴为什么会无效?
真是杞人忧天啊!
这小子
难怪他由始至终都不担心反过头来还安慰我不会是借此来试探我的反应吧?
“朱浩你马上随我过去看看有关用药的事你比我清楚还是你跟王府的人讲解为好。”
唐寅这时候不敢居功了。
既然明白自己就是个幌子那就把幌子当得更彻底一点。
只要把世子的病治好自己跟着分润点功劳以后有兴王府作为栖身之所对自己来说人生就很圆满了。
冒他人之功并非我唐寅的风格何必给他人和自己找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