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十月。
这几日朱浩已跟于三请来的戏班谈好条件公演朱浩写的戏本第一出戏目就是牡丹亭。
牡丹亭乃戏曲史上的杰出作品讲述了官家千金杜丽娘对梦中书生柳梦梅倾心相爱伤情而死化为魂魄寻找现实中的爱人人鬼相恋最后起死回生终于与柳梦梅永结同心的故事。
牡丹亭原戏本创作于明末的万历四十五年乃明代传奇发展的最高峰是中国戏剧发展史的一个里程碑前世朱浩曾经潜心研究过一段时间还专门写过几篇论文记忆深刻此番“创作”基本是信手拈来。
戏班并不是包下来的只能算是合作每演一场给固定的钱虽然这可能导致戏班跳槽但本身戏本比说本容易抄想完全杜绝别家来学不太现实但不是所有说书的都有能力搞个戏班回来唱戏。
于是乎
朱浩和于三经营的书场平时说书但每天会演两场牡丹亭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开戏时那热闹的场面简直让说书的同行没活路。
开戏头几天只要这边戏台开锣周边不管是哪个书场的人都没心思听书了即便有新矗立的篱笆墙阻隔看不到戏台上在干嘛但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三弦、鼓声以及悠扬的竹笛声魂儿全被勾了去看客纷至沓来。
这天晚上朱浩带着京泓前来听戏小小年纪的京泓瞬间也沉溺于这种新颖的舞台表现形式。
于三兴冲冲过来眉飞色舞道:“浩哥儿唱戏才四天光景别的书场都没什么人了咱们这边场场爆满预定来日座位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现在靠前听书、听戏的位置坐一天收三十文都无法满足市场需求。”
朱浩微微点头侧耳仔细一听周围果然很安静一打听才知道每当这边开戏周边书场说书的瞬间偃旗息鼓全都暂时歇业因为就算说了也没人听还费那口舌干嘛?
“很好下一步就是要包个戏班子自己养起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朱浩往戏台上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尤其女戏子一定要盘儿亮条儿顺这样前来看戏的人才更多要懂得把握看客的心理。”
于三不解地问道:“啥叫盘儿亮条儿顺?”
朱浩道:“是脸盘儿身条儿都要拔尖观众一看就挪不开眼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就琢磨着来看咱们的戏。不牢牢把握观众的心理怎么赚大钱?”
于三为难地道:“您是不知道咱安陆只是个小地方要想找戏班怕是要到省城亦或是江南那边至于您说的盘儿亮条儿顺的女戏子更是得从小培养不然的话这样的摇钱树谁肯卖给您?那价钱咱可受不起。”
要说对世道了解于三比朱浩深刻得多。
混市井的三教九流的事都门清于三说的也是现实想找好的戏子还要包下来单独为一家演那就要签订卖身契一个已能赚钱的戏班谁会轻易转手?
“先看看吧如果有什么戏班子路过本地你给引介一下到时候再商量价钱。”
朱浩没有说要一蹴而就。
听戏嘛又不是要搞大型娱乐产业真要养个大戏班回头入不敷出要赔多少钱可就说不准了。
当晚朱浩带京泓回去京泓有些愣神显然又沉迷于戏曲那婉转动人的曲折情节里去了。
朱浩一边打水洗脸一边提醒:“那些男男女女的事都是大人的你一个小屁孩想那么多干嘛?”
京泓回过神来望着朱浩问道:“戏本也是你写的?”
“你觉得我会懂那些男女之事?都是我抄来的反正我能拿来赚钱就行你管是不是我写的作何?”
朱浩把脸擦干净后随手将毛巾往架子上一丢“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
京泓早早躺下但怎么也睡不着。
每次出去听书京泓回来后都要兴奋和思索很久这次看戏对他的冲击更大怕是要一夜失眠。
等第二天到了课堂上京泓果然哈欠连连瞪着双熊猫眼一脸的精神萎顿。
朱三不解问道:“小京子你咋跟霜打的茄子一样?是不是朱浩又欺负你了?”
最近朱浩跟朱三的关系没有彻底缓和下来朱三有郡主包袱不想主动跟朱浩谈和朱浩那边则巴不得这刁蛮任性的丫头别来找自己麻烦所以二人就一直僵着关系不好也不坏。
京泓没有回答。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朱四则意兴阑珊:“袁先生最近不让我们蹴鞠都不知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意思。”
朱三道:“不蹴鞠就没意思?玩点别的不行?那边不是有个鬼灵精什么鬼点子都能给你想出来你问问他有什么好玩意儿不行吗?亦或者你让他去跟袁先生说说或许袁先生就回心转意让你蹴鞠了呢?”
朱四眼前一亮转头道:“朱浩你快想办法啊我们怎样才能蹴鞠?”
玩别的朱四提不起兴趣他只想蹴鞠想吃哪一口就认定只吃一种而且还总吃不够。
都不是固执了简直是一头小犟驴。
朱浩自然知道袁宗皋为何不让朱四蹴鞠明摆着蹴鞠可能会有身体接触万一朱浩趁机下黑脚伤了朱四那就有违让其进王府读书的初衷所以王府尽可能避免让朱四参与到有危险的运动中。
“我可没办法我平时又见不到袁长史。”朱浩这会儿心思不在几个孩子身上。
朱四道:“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不能蹴鞠他才考虑一下有没有可以替代的游戏。
朱浩继续摇头:“如果能出王府或许还能帮你们找点乐子可是在这里局限太大你们总不会觉得下棋、玩石子、踢毽子这些有多大乐趣吧?”
朱三道:“其实之前那个跳皮筋就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