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氏不答。
“娘您不说就算了怎老责怪我不思进取?我怎么了?家里铺子和田庄不都是我在打理吗?每月可有一百多两银子进项呢!”
朱万简骄傲地说道。
朱嘉氏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每月一百来两其中五六十两是佃户缴租再有五十两是老三媳妇上缴咱朱家在安陆州城十几处铺子就算全租出去每月岂止三四十两?别等把老三家铺子收回连那五十两收益都没了。”
“谁说的那是朝廷赐给老三铺子的风水好地处城南商业中心地带周边豪门大户多所以才有暴利她能每月上缴家里五十两谁相信她不会私藏?”
“再者您怎不说您大孙子在外花天酒地?每月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没有一百两也有七八十吧?您怎就惯着?我家五个兔崽子每月用的加起来还没他零头多。”
朱万简嚷嚷着反驳。
朱嘉氏气恼道:“你大哥人在京师他”
本要说什么话到嘴边朱嘉氏却戛然而止。
朱万简不屑道:“兄长在京城怎么也是个锦衣卫副千户未来爹的锦衣卫千户职也是他来承袭所以您就向着长房嫡孙是吧?
“也罢儿将您托付的事完成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娘您继续礼佛儿告退!”
朱万简带着火气径直离开。
朱嘉氏看着儿子的背影目光中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悲哀。
米铺后院。
人群已散去。
朱娘和李姨娘正拿着铁铲试图将池子里尚未溶解的盐捞出来妹妹朱婷在旁帮着将铁铲绑在长长的竹竿上。
朱浩站在宽阔后院的假山上默默观察下方地形地貌判断高低走向。
“小浩快过来捞盐。”
朱娘见儿子傻愣愣杵在高处不由出声催促。
此时朱浩已用两个问题从母亲那里得知自己新生后面临的情况。
正德九年五月!
安陆州!
安陆乃兴王府所在正德九年未来的嘉靖皇帝朱厚熜跟自己同龄时年七岁。
有了这个讯息他一下子明白自己努力的方向。
不过眼下最着紧的是解决小院当前危机。
朱浩走到大池子前看了看水底的确有很多盐尚未溶解但这些盐已掺和大量淤泥就算捞出来也很难清除杂质。
“娘这么个捞法就算能捞出一两成盐来也不干净这种满是杂质的盐卖给谁?到时再有人吃出毛病卖盐的钱怕是抵不了赔出去的汤药费吧?”
朱浩提出的问题让朱娘心中最后希望随之幻灭。
如儿子所言捞盐出来卖对外债于事无补或还会引来更大危机。
李姨娘近前:“浩少爷您既知如此为何还要让人把盐倒入池中?”
朱浩道:“娘姨娘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听我的找人把后院改造一下想办法把盐提炼出来管保新盐比之前更白更纯”
朱娘惊讶地望向儿子:“小浩你在说什么?”
旁边五岁的小朱婷一脸崇拜地望向朱浩“哥真的行吗?”
“娘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一种方法可以把盐提纯”
“你从何处看的古书?你未开蒙怎会识字?”
“是这样的那书上面都是图画详细描述了制盐过程一看就懂娘你不要在意细节嘛现在我们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可是提炼盐需要薪柴和用具我们买不起啊。”
“暂时不用那些我们就用烈日曝晒如今正值盛夏几日下来就会结晶出盐不过需要找人把后院分隔成三块大池子和十二块小池子彼此用导流槽相连现在就去叫仲叔和于三来”
在朱浩不完整的记忆中这铺子其实有帮工平日帮忙搬抬粮食和盐袋以及做一些杂活按劳计酬。
仲叔和于三本是码头力夫不时到粮店来帮闲跟朱浩一家关系不错。
“夫人您看”
李姨娘没主意只能看向朱娘。
朱娘神色凝重缓缓点头:“晒盐的确是最后的办法就算晒出来的盐有杂质也比捞出的盐强实在不行我们就拿到城外卖给山野农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