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低着头仿佛前方便是黑暗。
“娘!”
怀里的赫连光仰头。
“饿了?”长陵问道。
“父亲!”赫连光说道。
在教孩子说话时没人教过父亲这个词长陵愕然詹娟捂着嘴惊讶的道:“早上奴抱着小郎君玩耍路过一家子那孩子便叫了父亲。没想到小郎君竟然就学会了。”
“我儿聪慧。”长陵笑道。
“大长公主!”
一骑从后面追上来“大长公主有追兵!”
长陵一怔沈通来了面色严峻“大长公主是舍古人。”
王举也来了老头带着长刀披着甲衣看着竟然有些威风凛凛的气势“来了千余骑多是舍古人。前面正在阻截大长公主速去老夫来断后!”
有人惊呼“舍古人以一当十·”
“住口!”沈通喝住了那个侍女“那只是侥幸罢了。”
长陵说道:“我留下!”
“大长公主不可!”沈通说道。
“我若是走了那些将士定然会士气大跌!”长陵知晓这一路的艰难也知晓许多人身心处于崩溃边缘若是带头人走了舍古人只需一击便能击溃他们。
这时远方一阵嘈杂。
“舍古人来了。”
沈通变色微变“这般快就被击溃了?老夫去看看!”
他策马掉头对王举拱手肃然道:“大长公主这里王公。”
王举面露坚毅之色“除非老夫死否则大长公主定然无恙!”
长陵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悲怆的气息。
“一起!”
她把孩子背在背上拔出长刀。
千余舍古人杀来了。
即便还隔着老远可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煞气。
“列阵!”
沈通喊道。
将领们在给那些惶然的麾下打气不时看一眼长陵。
家国没了。
逃亡路上还遇到了追杀。
这样的气氛下士气还有多少?
“那个娘们就在那!”
舍古人中有人用长刀指着大旗狂喜的喊道:“把她擒住让大王睡了她!”
“睡了杨狗的女人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有人喊道:“那边是什么?”
众人跟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左侧乌压压一片骑兵勒马静静的看着他们。
领头的将领举起手。
随即数千骑兵出动。
“是北疆军!”
逃亡的队伍中传来了惊呼。
“完了!”
沈通面色惨白“大长公主先走。”
“不必。”长陵摇头。她反手搂紧孩子心想他这是要杀了我吗?好歹不会对孩子下手吧!
那队骑兵在迅速逼近。
“弓箭手!”
前方将领喊道。
弓箭手张弓搭箭。
那队北疆骑兵在半途突然一个转向。
数千骑整齐面对舍古人。
前方身材魁梧的将领喊道:“下马。”
“弩弓!”
数千弩弓对准前方。
舍古人在猖獗的叫喊着。
“击溃他们!”
多次战胜北辽军队后舍古人的士气已经膨胀到了一个极限。
他们藐视一切哪怕是北疆军。
北疆军的将领举起手用力挥下。
箭雨倾盆。
正在疾驰的战马长嘶着倒下马背上的舍古人惨嚎着撞在地面旋即各种骨折的声音传来。
“杀!”
北疆军顺势上马掩杀。
剩下的舍古人竟然不跑而是勇敢的应战。
双方就在逃亡队伍的眼前绞杀在一起。
“好凶悍的舍古人!”
一直以来都有人说舍古人凶悍但如何凶悍宁兴的贵人们不得而知。
眼前的舍古人是真正的悍不畏死。
他们的生存环境恶劣从出生开始就处于一种优胜劣汰的环境下。
今日的伙伴明日兴许就死于野兽的利爪下或是死于突如其来的疾病中。
朝不保夕的日子磨砺出了最不怕死的勇士。
但北疆军展现的却是另一种战法。
他们灵活的分成小队把对手分割开来一股股的吃掉。
“如何?”长陵问道。
陈方利苦笑道:“若说舍古人类同于兽类那么北疆军便是猎人。”
这一场厮杀持续了一刻钟短促但惨烈。
北疆军死伤三百余为首的将领下马一步步走过来。
“杨玄要赶尽杀绝吗?”萧华沉声问道。
“大长公主何在?”将领问道。
大旗下身材不高的长陵策马出来。
“张栩见过大长公主!”
将领行礼看了从长陵肩后探头出来的赫连光一眼行礼“见过小郎君!”
“父亲!”赫连光说出了刚学来的新词。
将领咧嘴笑了“国公听闻小郎君学会了父亲定然会欢喜。”
长陵问道:“他有何话说?”
张栩说道:
“憨婆娘疯够了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