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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禁苑。
皇室的方外之地。
“陈芸儿!”
一个老尼站在院子里喊。
“何事?”
头发依旧乌黑的前太子妃孝敬皇帝的发妻陈芸儿出现在门外神色澹漠。
老尼说道:“该洒扫了。”
陈芸儿缓缓走出来在门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老尼碎碎念“别想着自己还是什么太子妃孝敬皇帝进了恭陵以后你去了多半进不去。老实些勤快些大家都好。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惹恼热了我收拾你又能如何?难道左相还能冲进来收拾我?难道孝敬皇帝还能从恭陵中钻出来杀了我?”
皇家有方外之地专用于皇室中人栖身。但却也有不同之处。比如说公主等人出家便不会在此。
帝王驾崩丢下一群女人怎么处置?
搁在后宫中膈应新帝而且若是碰到个生荤不忌的帝王说不得能弄出一些丑事来。
比如说当今皇帝李泌这等人连儿媳妇都能受用就别说什么父祖的女人了。弄不好还期待备至。
故而帝王一去有儿子的嫔妃多半跟着儿子去封地。而没儿子的嫔妃只能进了这里每日青灯古佛青菜豆腐虚度一生。
刚开始进来时许多嫔妃都说解脱了。
帝王到了暮年往往喜怒无常嫔妃们首当其冲若是不小心触怒了帝王下场会很惨。
而且帝王到了暮年除去极少数几个嫔妃之外大伙儿的日子格外干涸雨露就别想了只求没人找茬。
如今到了方外清净地格外的惬意。
一日两日惬意!
三日四日还行!
半月一月很是无聊!
半年一年这日子老娘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两年三年……老娘要疯了!
四年五年……成了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而皇室的本意便是让她们做木头人无思无虑。
这样的日子对于这些曾经万众瞩目享尽荣华富贵的女人们来说堪称是地狱。
刚开始日子还行一年半载后看管她们的女尼就变了脸。
早起诵经做早课接着洒扫干完活才能吃饭。
什么?
青菜豆腐不想吃?
那便不吃了!
渐渐的这些曾经在红尘中绽放光芒的女人们渐渐沉寂了下去。
等死罢了!
还想什么?
陈芸儿历来冷漠倒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来。
老尼对她也不客气但凡触犯了自己的规矩该罚就罚陈芸儿也不争辩该做就做。
但好歹她的父亲是当朝左相能平衡朝政的大老女尼们也不敢太过分。
扫地对于曾经的天之娇女陈芸儿而言有些陌生。
在家中时她是被父母宠爱的珍宝。
进宫后她是太子后宫的第一人皇后预备役。
别说扫地扫帚都没碰过。
但现在却扫的格外熟练。
老尼看她做的认真这才满意的道:“谁再咋呼就照此责罚。”
太子妃都被罚了你等算个屁!
这是杀猴儆鸡。
那些女人默然。
有人看了陈芸儿一眼“这个女人白瞎了一张脸。”
能做太子妃的女人德行第一但长相也得兼顾。否则你让太子晚上看着一张平庸的脸怎么下得去手?
陈芸儿不说千娇百媚但哪怕是多年后依旧能看到往日的风华。
这时一个女尼进来寻老尼有事老尼骂道:“都老实些!”说着她环视一周见无人敢和自己对视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她一走那些女人就进了屋子随即世界安静了下来仅有陈芸儿扫地的声音。
她扫到了大树下突然大树后有人轻声道:“见过娘娘。”
陈芸儿身体不动默然。
“娘娘奴奉命前来是有事相询。”
一个女人从树后现身福身道:“奴的主人是娘娘的故人。”
陈芸儿澹澹的道:“我不知。”
女人拿出了一块玉佩。
陈芸儿看了一眼眸子微动“陛下的玉佩。”
“是!”
女子说道:“这是信物。”
“他想知晓什么?”陈芸儿澹澹的道:“我就在禁苑之中外界之事一概不知。”
“奴的主人想知晓些当年事。”
“何事?”
“当初有人弹劾陛下调戏宣德帝的嫔妃此事娘娘可知晓?”
“是此事?”陈芸儿一怔眯着眼“无稽之谈!”
“果真?”
“我的男人我知晓!”陈芸儿微微抬眸当初太子妃的气势骤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