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
“能到宁兴。”
“好!”
萧华随即去了马车中。
“臣告知了赫连红。”
“嗯!”
皇帝在看书烛光摇曳中神色平静。
“陛下。”萧华低下头“可要传医者?”
“不用。朕受命于天要收走朕的也唯有老天。老天收人谁能阻拦?去吧!”
皇帝的修为不错故而萧华觉得问题不大。
林雅那边也是如此。
第二日皇帝甚至还骑马去安抚了将士们。
“下一次北疆将会在你等的马蹄之下颤栗!”
皇帝许诺此次阵亡的将士从优抚恤士气终于起来了些。
“大辽依旧大有可为。”
皇帝兴致不错带着臣子们策马到了一个小山坡上看着远方。
远方一片森林此刻树叶金黄沐浴在阳光下恍若仙境。
“去看看。”
皇帝带着臣子们去了那片树林。
“很美若是长陵在定然会作诗。”皇帝拍拍树干树叶飘落他伸手想接住一枚却从掌缘滑落。
他靠在树干上身体缓缓往下滑。
“陛下!”
萧华第一个冲过去扶住了皇帝。
皇帝恍忽了一下用力摇摇头微笑道:“朕这几日没睡好有些头晕无碍!”
鲜血从他的鼻孔中缓缓流淌出来。
“陛下回吧!”赫连红跪下。
“再看看。”皇帝熟练的拿出手绢抹了一下血看了一眼起身走到了树林外回身看着那些金黄赞道:“可惜长陵不在!”
赫连红回身双眸中彷佛带着烈火“速去就算是把人马都累死也得把公主的书信带来越快越好!”
“领命!”
鹰卫最出色的好手出发了。
皇帝上马看着精神还不错。
直至回到马车中他靠在车壁上微笑“让林雅来。”
林雅来了。
“陛下。”
他看着这个老对头百感交集。
“多年来你的存在让朕无法施展抱负。好不容易出征却败了这是天意还是什么朕也不想了。让你来就一句话安静可好?”
林雅低头“好!”
皇帝摆摆手。
林雅告退。
出去后身边人涌了过来。
林雅摇头到了偏僻的地方说道:“皇帝的身子有大麻烦。”
“那岂不是咱们的机会?”
蠢货!
林雅指指周围“萧华一直掌控军队……要知晓此战大败他该当何罪?可皇帝却轻松的放过了他。这不是他的性子唯有一种可能皇帝需要萧华来做些什么。老夫觉着便是想压制咱们。”
“皇帝不会驾崩吧?”有人提出来这个猜测。
林雅默然良久说道:“他说让我安静。这话不详。”
“林相机会啊!”
林雅摇头“咱们的人马此次折损太多特别是云山骑。”
若是云山骑还完整他就有突袭的把握。
但……
“杨狗!”
有人咬牙切齿的道。
林雅放低了声音“老夫如今在想皇帝的身子是出发前就坏了还是出发后。若是出发前那么他此次出征便是不得已否则再无机会。”
一个官员身体一颤“林相……”
“想到了?”林雅微笑“废太子下了毒那毒一直在蔓延他压制不住。若是他知晓自己命不久矣那么此战便是他临去前布下的大局。
此战大胜皇帝驾崩……不是被老夫等人刺杀。”
所有人都颤栗不已。
林雅的声音在秋风中飘荡着。
“那时军中将士乃至于咱们麾下的将士都会悲愤不已。
萧华领军来攻打咱们就成了孤家寡人。
赫连峰用自己的命布下了一个大局能让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的局!”
他承认自己轻视了皇帝!
马车内皇帝丢下手中的书卷微笑道:“可惜了。”
他揉揉眼睛再拿起书却看着那些字有些模湖。
体内那些毒素就如同是最狡猾的毒蛇从他已经衰微的内息之中穿行。
他抬头苦笑“逆子!”
外面大军在行进。
皇帝靠在车壁上“来人!”
一个内侍进来。
“陛下。”
皇帝抬头眼神平静但没有焦点。
“让他们都来。”
内侍出去“陛下召见群臣。”
臣子们来了。
萧华没来。
他在马背上看着马车。
车帘掀开皇帝瘦削的脸庞露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朕久病。”
所有人跪下。
“此战之败无关何人。”
有人在哽咽。
“陛下仁慈!”
这是不准备追究责任的意思。
“朕登基以来……”
皇帝说的很慢一点点说着自己登基以来的大事。
励精图治算得上吧?
“……朕去后大军由萧华统领。赫连红。”
“陛下!”
赫连红膝行上前。
“告诉东宫朕会看着他也会看着你!”
一朝天子一朝臣密谍头领在帝位更迭时下场会很惨。
皇帝这话便是要保住赫连红之意。
“陛下!”赫连红低头泪水滴落。
“告诉东宫当励精图治再图南征!”
皇帝终究对此战的败北耿耿于怀。
自己不行了那么继承人再来!
这是众人的想法。
皇帝说道:“大唐庞然大物也你不动它缓过来了它便会动你!”
他交代完毕身体缓缓躺下。
“陛下!”
众人起身过来。
皇帝的双眸闭着“书信可来了?”
赫连红回身“去!”
几个好手身形闪动内息不管不顾的催发急速飞掠而去。
皇帝被抬着进去了些“有些闷。”
车帘被揭开。
“书信!”皇帝侧身看着外面。
“陛下书信到了。”
一个鹰卫好手飞掠而来浑身汗出如浆。
赫连红接过书信“陛下有皇太叔与公主的书信。”
“念!”皇帝轻声道。
“皇太叔……”
皇帝轻哼“长陵。”
赫连峰打开长陵的书信。
“父亲见信如晤。”
“宁兴的秋季看着很美你上次说秋季果子多我给你准备了不少藏在了地窖中……”
皇帝的嘴角微微勾起缓缓抬起手“她就喜欢弄这些。”
赫连红看了他一眼“我最近学做了一些菜也作了一些诗。菜等你回来品尝不许说不好……”
赫连红听到了身后传来压着的哭声。
她抬头看了一眼。
皇帝的嘴角依旧微微翘起。
刚举起的手轻轻却无力的垂落。
她低头“我作的诗等你回来品鉴。不过父亲你不许用什么金戈铁马来衡量我的诗否则便是舞弊……”
她看不清字了一个个字彷佛都变大了也变模湖了。
她抹去泪水继续念。
“……秋叶落下我仰头看着就在想父亲你何时归来?”